“这可是你自己提的啊!”馒头立马指着他喊。 “我提的,怎么着,”项西笑笑,转身往屋里走,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我就看你怎么找死呢。” 回了屋,大健已经躺床上了,抱着个手机不知道跟哪个女的起腻。 项西洗了个澡,进了另一个屋,这屋有张床,他跟馒头挤,床上铺盖都挺齐全,就是床板硬,项西连着好几个晚上都睡不踏实了。 馒头进屋了也抱个手机坐椅子上,不过视线没往手机上落,盯着地板出神。 自打那天提过一次要走之后,馒头这种状态就挺多的,冲着一个地方发愣。项西不知道他的想法,但看这劲头,他还是没打消想走的念头。 项西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虽然觉得馒头是在找死,但他还是能理解那种期待的,期待换一种生活,脱离现状。 但是,对于项西来说,他没有比较,他从记事起,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坑蒙拐骗,满嘴瞎话,偷东西打架,平叔给他的唯一生活。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这样的生活,会有什么样的另一种生活。 比如……程博衍那样的? 项西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程博衍,那人跟他根本不是一世界,就算不过现在的生活,他顶多也就是街上打零工的,推着车卖早点的。 “哎……”项西闭上眼拉长声音叹了口气。 “怎么了?”馒头问。 “困了。”项西说。 除夕那天大健买了一堆烟花鞭炮回来,还带了个女的回来,土浪土浪的,项西看不顺眼,不过没表现出来。 这女的是个小饭馆的服务员,比他们好多了,起码有个能正经跟人说的职业。 像他们这样的出去跟人说自己干嘛的,都得现编瞎话。 几个人在屋里窝了一下午,包饺子,那女的还做了几个菜,手艺凑合,像是在饭店拿过剩菜的水平。 夜里他们张罗着放鞭炮的时候,项西穿上外套出了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四周开始不断响起鞭炮声时,他在一个垃圾筒边上看到了一只狗,蜷缩着,看来是第一次经历过年,被这些响声吓坏了。 项西本来还想着,自己的那条狗,过年的时候就拿个纸箱给它装上放在后院的,结果也没机会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块糖,往垃圾筒旁边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最后他跟狗面对面地蹲着听了一会儿鞭炮声还是转身走了,他怕这狗再跟着他。 他现在保护不了任何东西,连条狗都保不住,事实已经证明了。 奶奶家客厅里摆了两个桌,一桌大人,一个小桌坐着孩子,今年过年人特别齐,他们一家,二叔老叔加上两个姑,几家人从老到小都齐了。 程博衍坐在奶奶身边,屋里热闹的说笑声和孩子的尖叫充斥着,俩婶婶隔着桌子跟老妈喊着话聊天儿,奶奶跟他说话他都得把耳朵凑过去才听得清。 “你爸给你压岁钱了没!”奶奶问他。 程博衍笑了:“我都多大了还给啊?没给。” “我给他压岁钱一直给到你出生呢!”奶奶转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老爸,“你怎么这么抠?” “我怎么就抠了?”老爸被说愣了。 “压岁钱呢?”奶奶伸出手。 “你的?我一进门儿不就给你了么?”老爸说。 “博衍的!”奶奶推了他一下。 “奶奶,”程博衍靠在椅背上笑了半天,“别折腾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