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难道说,外公外婆当年到杨柳县来是真的有什么隐情?江月儿看向杜衍,发现后者正在看她。见她看过来,给了她一个“回去说”的信号。 中年妇人忙堆了笑,同中年人上前行礼:“这就是表小姐表少爷吧?都长这么大了?可真是生得俊呢。” “这是你王叔王婶,我们家的房子就是他一家在看。”米氏已经恢复了平静。 江月儿笑眯眯地扶住两个人:“王叔王婶千万别折煞我了。以前听外婆说起你们一家,她总说,要不是在松江有你们照应着,她也不能放心在杨柳县修养这么些年。” 好听话谁不爱听,这一夸,王婶看江月儿眼神亲近了好多,笑着谦虚两句:“老爷太太信任,我们哪能不尽心呢?表小姐在船上可好?大爷呢?他在杨柳县还住得惯吧?” “……” 擅谈的江月儿遇上了擅谈的王婶,坐在马车上,两人就聊得热火朝天的了。 “这孩子,也不晓得成天哪来这么些话说。”外婆米氏挑了帘子,望着执意不肯坐在马车里的外甥女,笑与丈夫道。 杜老爷目含忧虑,没答话。 米氏推推他:“老头子,你出什么神呢?一回来就是这副样子,那傅家老爷子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在想,大妹这事,怕是瞒不住月丫儿了。” 米氏叹了口气:“女婿也是,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我都说不要孩子们送了,他死活不听,遣了一个跟来不算,还又遣了一个。要不是我实在在杨柳县住不惯,也不会急着回来。你说,她娘这点事要叫月丫儿知道了,会不会——” “会什么?”杜老爷板了脸:“你别瞎胡猜,你也不想想,咱们月丫儿是这种人吗?我担心的是,傅家老爷子死了,傅家人毕竟还在,万一碰上了,两边又有这样的旧怨,年轻人气盛,要是出点事就不好了。” 米氏听得眉头直皱,等杜老爷一说完,当即拍板:“那就不让她乱走了。原本这孩子就被女婿惯得性子野了些,在松江的这些天,正好扳扳她的性子。” 连管教孩子的招式都这么相似,要不怎么说米氏是杜氏的亲娘呢? 不过,江月儿从小跟她娘斗智斗勇这么些回,要是个小小的院子能关住她,她就不是今天这样子了。 进了杜家老宅没有半个时辰,从发现外婆不让她出门开始,她就感到了不对。 她赶紧去找杜衍问主意,结果被告知,他吃完午饭就被王叔领着,到附近的书肆去了。 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她抛下了! 江月儿气得在宅子里来回转了一圈,就来了主意。 把两个婢女支开之后,她掖起裙子,嗖嗖爬上院墙旁边的老榆树,拍拍手,从墙头上一跃而下! 江月儿满意地拍拍手:在严老爷家的那几年,虽然没学到什么正经本事,但总是跑跑跳跳的,叫她的身形比一般人灵活健旺了很多。至于爬树,她四岁就会了。 不过,自从她有一年在家里爬过一回,把她娘吓得半死之后,她再也没敢当着爹娘的面上树了。 外公外婆平常住在舅舅家,不知道她的这一面,不然的话,肯定不会那样大意。 “唉,你们看,杜家的院墙上面跳下来个丫头!” 江月儿刚一下地,就被弄堂里玩耍的孩子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你是谁?怎么从杜家院墙里头跳出来了?” “是杜家的亲戚吧?我今天看见有马车进了杜家门里,肯定是杜老爷一家子回来了。你是杜琴吗?” “我不是杜琴,”江月儿笑着澄清道:“我是杜家的外孙女,叫江月儿,专程送我外公外婆回松江小住的。” 江月儿立刻感觉到,她一说出“外孙女”三个字,那些孩子们脸上的好奇当即齐刷刷地消失了,她疑惑地住了嘴:“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有个穿着素色衣衫的男孩站了出来,他眼带敌意,问道:“你是杜家的外孙女?是你那个私奔的娘生出来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