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百里雪篁落到眼前的这个下场,白倚竹功不可没,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最大的功臣,百里雪篁没有砍死他,只不过是因为他砍不死他罢了,并不代表他就此原谅了他。 “阿言的休书呢?” 将毛笔放回到笔架上,白倚竹缓缓拾起桌面上的信笺,凑到面前就着那湿润的字迹轻轻地吹了两下。 不像白司颜的笔迹那般潦草,龙飞凤舞的,不仔细看还认不出她写的是什么,白倚竹的一手字清雅隽秀,像是他的气质一般,高蹈出尘,有种山灵毓秀的味道,看起来很是舒服。 百里雪篁的书法自然也是极好的,可眼下看到白倚竹写的字,却也忍不住在心底赞上一声。 俗话说字如其人,那一笔一划,一撇一捺,都干净利落,毫无拖沓的痕迹,而在笔锋处,于清秀中又透着几分遒劲,隐隐散发着几丝令人难以忽略的锋芒……乍一眼看去,整个字温润尔雅,是个君子,然而凝眸而视,却又觉得比划间带着些许凌厉,并不像是真正淡然如水的雅士。 不过,不管白倚竹的字写得怎么样,不管他的心机有多深沉,在看到那纸白底黑字的休书后,百里雪篁的心情莫名地就好了三分。 即便他知道白倚竹不会就这么乖乖地由他牵着鼻子走,但能拿到这封休书,多少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筹码。 见到白倚竹伸手将休书递了过来,百里雪篁也没耍赖,抬手从发簪上解下扣在上面的一颗木珠子,尔后轻轻地捏开,自其中取出了一团叠成了小拇指盖那般大小的纸。 看着百里雪篁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摊开那个纸团,白倚竹不由低低地叹了一声。 “你藏得还真是隐蔽,若不是你自己拿出来,旁人怕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你把这玩意儿放到了哪里。” 闻言,百里雪篁轻嗤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表示一点儿都不想跟某只心机婊搭腔。 等到把整张纸都摊了开,百里雪篁才抖抖着递到白倚竹的面前,示意他验收。 “这就是阿言亲笔写的休书。” 白倚竹抬眸,朝那张字迹凌乱的信笺上看了一眼,不用逐字逐句地念,但是看到最右边那两个潦草的“休书”二字,就知道百里雪篁没有拿假的休书骗他,这张信笺,确实是白司颜亲手写的。 因为……那么难看的字,一般人就是想要模仿,只怕也写不出来。 就算能写得八分像,可那字里行间的潇洒恣意,却像是一个人的风骨般,只可观摩,而难以临摹。 “给。” 对上百里雪篁戒备的目光,白倚竹没有讨价还价,率先奉上了自己的那封。 “哼!” 百里雪篁冷哼一声,接过了他递来的信笺,抖抖着塞进袖子,继而才将白司颜的那封亲笔休书拍在了白倚竹跟前的桌面上,“砰”的一下,震得桌上的杯子都抖了两抖。 “我现在可以去见阿言了吗?” 白倚竹小心地拾起桌上的信笺,一边折一边笑着点了点头,道。 “自然。” 他说了,他之所以把阿言带上天字阁,就是为了引百里雪篁入套,逼他交出那封休书,至于昨天晚上他坑骗百里雪篁的事儿……其实也不全是哄他的。 那个陷阱的机关坏了是事实,他一下两下打不开,也是事实。 唯一不同的就是,想要救出白司颜,其实不用挖地道那么麻烦,白倚竹当时设计天岐山上的陷阱时,明面上看起来是独立的陷阱,但实际上都相互有联系,所以他可以借助别的机关暗道通到那个陷阱里面,只是过程比较复杂,不可能像直接打开石盖那样方便。 不过……哪怕过程再怎么麻烦,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