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一陪总是应该的。 遂转回身来,斜着眼睛不屑道:“嘁,大老爷们儿的,说这种没骨气的话,你害不害臊。”埋汰完了他,却没再说要回去的话。 白睢初战告捷,自是要乘胜追击,露出一脸憨笑,将她拽到床边坐下,而后揭了灯罩子,一口吹灭蜡烛。 苗小柔:“……你干什么?” 白睢一脸理所当然:“陪我说话啊。难不成彻夜亮着灯,叫那些坏心眼儿的一直盯着瞧?不如,就让他们以为咱俩已经就寝了呗——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得陪我聊一晚上。” 苗小柔:“哦。”怎么觉得自己脚下一个坑?不行,三岁虽然可怜,但这样子先斩后奏,便过分了,立即把脸拉下来,“我看你是想挨打,想聊天就去外面亭子里赏个月喝个酒,拘在屋子里是什么意思——你睡你的,我去暖阁了。” 哪知白睢拽着不放,与她拉扯一阵,忽而嗓子一哑,哀叹:“你……果然是烦我了。” 黑灯瞎火瞧不见表情,但能从语气中感觉出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进了谷底。 苗小柔是个护犊子的,对她划入犊子范畴的这家伙一向心软。没有妹妹在身侧,那她无处安放的母性,更是只能用在三岁身上。 听得他这个语气,哪里还狠得下心继续拉扯。心是豆腐心,嘴是刀子嘴,苗小柔:“你别给我来这套,不好使了。” 白睢不与她争辩了,安安静静松了她的手,倒回床上一言不发,似是在用沉默告诉她——好吧,你去你的暖阁吧。 苗小柔挪不动脚,嘴里说着要走,却半晌没从床沿起身。白睢当真也不留她了,滚进角落里背对着她。 她这心啊,突然就被搞得掏心挠肺的难受。明明她才是被无理对待的那个,哪里有先斩后奏要人家姑娘家陪着过夜的嘛,结果愧疚的反而是她。 忍不住撑着手掌凑过去,想看看他半天没声响是不是睡着了,不想白睢却又刻意躲了她,抽出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又往里滚了半圈。 有这么置气的么,双凤那俩小丫头都没像这样孩子气。苗小柔哭笑不得,拽了拽他的枕头,软了声音:“好啦,我这不是没走么。” 白睢还是不搭话,这可叫她心里空落落的,忙又往前伸了半个身子,爬上床来,想帮他把枕头重新垫过,乖乖睡觉。 这回她顺利抽走了枕头,正想抬起这个倔小子的脑袋,却在枕头上摸到了湿湿的一块。 苗小柔:“……”他没有风寒,所以这肯定不是鼻涕。啧,这蠢货躲什么躲,脸都快埋进床板了。 她用手摸了把某人的脸,惊了:“怎么还哭了?!” 被她几句拒绝的话说哭了?哭得那么可怜,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这可叫她这个老母亲如何安得了心啊。是,她的错,她还有妹妹,白睢却没有一个亲人,他若需要她就应该多陪一陪的。 一巴掌轻轻甩他脸上:“喂,三岁的小娃娃,还不把眼泪收起来。将来做了堂堂正正的天子,做了别人丈夫,当了孩子他爹,难道还要找我哭不成。” 某人把脸闷在被子里,生气地瞪了蹬腿:“不想看爷爷哭你就走,又没拦着你。” 笑了,苗小柔拉过来被子,给自己盖上:“想看想看,谁说不想看了,你快哭,我就在这儿看着。” 她就这么认栽了,钻进被子做好了陪这爱哭鬼睡一晚的准备。脸这个东西,她不要了,什么矜持,什么操守,从她在船上为白睢奋不顾身那一刻起,就都不重要了。 白睢哽咽着,才不要她的施舍:“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我才没那么蠢。你还不赶紧走,少操爷爷的心。” 苗小柔:“我偏要操心,来,让奶奶看看眼泪还止不止得住。”强行把白睢掰转了回来,用手掌擦擦他的脸,却又嫌弃地赶紧把泪水抹他衣服上,嘟囔了句,“哭包一个。” 白睢气得又要转身,她一着急便用了把力气,将这哭包揽了过来。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竟揽进了自己怀里。 苗小柔:“……” 白睢的额头贴在她的锁骨上,挂在脸上的泪浸入了她的中衣:“……你放开爷爷。” 苗小柔:“嘁,奶奶疼乖孙,不放。”然则她内心真的想放,脸红了个透彻,可又怕一旦放了这小子还跟她来气,只得反而收拢了手臂。 效果是有的,白睢终于不跟她斗嘴了,安静了一阵便小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