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重要,”她趴在他肩上,咬着他,“我这么重要。” 沈延非俯身箍着她,眼帘落下,睫毛遮出整片昏暗的影。 她是不是忘记了,她对他,也重要到牵扯神魂,拴着命,他手掌顺着她绷起来的脊背,微哑说:“当然。” 姜时念想起要紧事,跟他分开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擦了擦脸颊,认真说:“爸……有话想跟你聊,本来他要下来找你,我怕你不自在,就赶紧快一步跑过来。” 她往上指了指,沈延非目光撩起,看到宋教授坐在楼台上的茶桌边,侧头往这边打量着。 上到四楼,姜时念牵着沈延非进门,俞楠略微稳定了一些,起身谨慎又好奇地看沈延非,碍于他身份,犹豫着没有上前,姜时念把他带到露台边,要跟他一起过去。 沈延非拦住她,波澜不惊地轻哄:“去陪妈妈,我自己进去就好,不用担心,很快出来。” 姜时念当然不担心,这世上哪有沈老板应付不了的场面,而且宋文晋是那么正直诚挚的人,不可能为难她心上所爱。 沈延非回眸看她小动物一样局促地靠近俞楠身边,跟这边已经拉远。 他放在长裤口袋中的右手,才捏着米白色的小巧椭圆形抬起,想戴上右耳,听清对方每一句话,但终究还是紧握住,深深嵌进掌心。 他迈入露台,把隔音的玻璃门合紧,走到茶桌对面空位,从容地折膝坐下,桌上紫砂茶壶热气升腾,宋文晋面前茶碗已空,他略垂眼,匀长指骨勾住壶耳提起,为宋文晋斟茶。 宋文晋一瞬不错跟着沈延非的动作,那些属于绝对上位者的游刃有余,优雅沉缓,都在几个抬落间淋漓尽致。 他眼角皱纹很深,沉声开口:“沈董既然关了门,看来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以沈董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些,我不过一个普通搞学术的,受不起沈氏家主这么对待。” 沈延非不紧不迫说:“宋教授,您是我妻子的亲生父亲,我应该的。” 宋文晋听他不叫那一声“爸”了,眉宇动了动,咽下复杂心绪。 他平常待人就冷漠脸孔,面对那些砸钱干涉研究的铜臭味资本家,更拒人千里。 他没碰那个茶碗,视线定在沈延非的右耳上,看着那片浅淡伤疤,生硬地继续道:“看来这么面对面的距离,沈董不需要戴助听器也能听清?” 沈延非手上顿住,停了片刻后,他微闭了下眼,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他把掌中已经深陷进皮肉的助听器摊开,手轻轻一翻,任它掉在桌上,而后抬眸说:“宋教授有自己的渠道,了解得很清楚,我是您最不屑交流的那种资本家,右耳受过伤,还是您避而远之的听力障碍,但我已经娶了穗穗,她这辈子跟我都是夫妻。” 宋文晋被“穗穗”两字刺到痛处,拧眉道:“沈董,你不是已经知道她全名叫什么,小名叫什么,穗穗这个在孤儿院里代表她苦难委屈的称呼,是不是不该再叫了?!我女儿以前无依无靠,被养父家欺负,我感谢你及时伸手帮她,但是当初你们的婚姻,是正常开始的吗?” 他为了维护百般心疼的小女儿,想过了全部恶劣可能性,咄咄逼人问:“她跟前未婚夫沸沸扬扬闹分手上新闻,马上转头就跟你结婚,沈董,你既然把我当她爸爸,你能说最开始,她是完全自愿嫁给你的,你没用手段?” “她现在这么死心塌地对你,也是她自然发展的结果,你没从中干涉吗?”宋文晋不吝以资本家最算计的手段去代入,“她以前受苦太多了,没人对她好,你是不是欺负她缺少爱,对她用心一点她就听你的?我女儿过去可怜,没办法,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回家了,有我和她妈妈保护,不需要别人撑腰。” 宋文晋在跟沈延非对话的过程里,一步一步感受到胸闷到疼的窒息。 他仍然坚持说:“另外,冉冉摔下山崖那次,虽然没大面积报道,但是要查,我也不是傻子,沈董敢说,她一个小姑娘受到生命危险,和你无关吗?” 他忽然有些不能直视沈延非的目光,眼角发红地冷哼道:“我的确最恨资本家,因为当初,就是这种人为了钱,把我困住没日没夜做项目,不允许回家,她妈妈一个人顾不过来,才让冉冉有机会被抱走,我恨听障……”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