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数分钟对话便让这个善良的医生憔悴了千百倍。即使是为了艾文,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跟鬼子起冲突。 他们被带到了原先给艾文准备的那间客房。日本军医对他的头部伤口做了缝合,因为伤口在头部,所以进行的是无麻醉缝合。事实上缝合线一次次穿过头皮的痛苦是很难忍受的,然而艾文非但一声不吭,而且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的圆桌上,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您需要注意休息亚伯医生,不能让病情恶化。”日本军医用他蹩脚的中文对他道。 “我知道。”艾文淡淡地回答。 “那我先告辞了大佐。”军医倒也不介意艾文不咸不淡的态度,为他缠上绷带后便微笑着对伊藤大佐道。 “辛苦您了平野医生。”伊藤大佐坐在艾文的对面悠闲地喝着茶,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完全无视了杵在美国医生身旁的李苒。 “医生,我想你肯定饿了,炊事班的人正在准备,应该马上就能品尝到。”他勾起嘴角对艾文道,“现在,我想我们应该再回到您是否愿意加入的这个话题上。” 闻言,艾文终于把视线对准了这个日本军官:“……我只是想带这个孩子回法租界,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没错,法租界。现如今已经没人能带他去南京了,这些日本人显然也不会好心地把他送还给敌方阵营。他能依靠的只有在法租界的法兰克,即使日军在这三个月里对上海进行了数次轰炸,但他们都是有选择性的轰炸,特别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同样也避开了敏感区域,例如法租界。他必须回到法兰克那里,然后另找机会去南京。 “你说的没错,医生。你应该待在法租界,我想那对于你还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好不过的。至于加入我们这件事,以后可以慢慢再找您谈。”伊藤大佐勾起嘴角道。 “大佐!”一旁的田中副官焦急道。 “闭嘴!”伊藤凶狠地斜眼瞪着自己的副官。他今天已经容忍他很多次,差点就想举枪把田中给毙了,但他毕竟是个军官,如果他无缘无故将他打死,上头可是会没完没了的,他可不想抽时间写报告。 “我明天会派人送您去法租界。” “不需要麻烦你,明天一早我们自己会离开。不过,我是否可以把地下室里所剩不多的药品带走?”虽然那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这些日本人,但是现在又怎是他和李苒想拿就能拿的?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把这些药品留下来给眼前这些人。 “当然可以,您的合理要求我们一定满足。”伊藤微笑着站起身,“那请您注意休息,医生。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失陪了。” 伊藤大佐领着不情不愿的田中副官走出了房间。 一直神经紧绷的李苒顿时松一口气,可怎料艾文突然趴在圆桌上,痛苦地捂住头部。 “艾文!” “我没事……我想睡一觉就会好了……”事实上他从坐在这里开始就一直头痛难忍,只是拼命忍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