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寿光公主身子不好, 常年不在人前, 也不知究竟生了什么模样,什么脾性。 可再一听, 皇后不光指婚, 还给搭两个宗亲家的女儿当媵妾,这是妥妥的是要刘拂才成亲,就享齐人之福啊。 有的齐人之福好享,有的不能。 譬如这事,哪是结什么亲,分明是结仇。 谁不知道天子好些日子没有上朝, 太子只差一道圣旨,就能名正言顺坐上龙椅了。大权在握,谁还把贵妃生的病弱公主放在眼里。 皇后给寿光公主指婚给了新科榜眼,这是怕人说她乱点鸳鸯谱。 再给搭两个媵妾,这就摆明了是膈应贵妃,膈应与公主一母所出的韶王了。 刘拂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像是撒了酒疯,说完了皇后的懿旨,就开始哭诉自己的痛苦,不愿伤公主的心,不愿纳妾蓄婢,惹怒陛下,又说皇后言辞凿凿,隐隐有必须娶的意思。 他如今进了翰林院,看的书越发多了些,即便是嚎啕,也是引经据典。 一说媵妾乃前朝开国初年的陋习,已许久未曾有过,到今朝更是无人为津。二说陛下几位公主出降,还从未听说过宗亲庶女作媵妾陪嫁的事,若是陪嫁了,也不知是驸马尚了公主,还是公主带着人一起嫁给了驸马。 茯苓一边笑,一边有模有样地比划:“听说,刘小郎君后来哭够了,就抱着酒壶假睡。高小郎君他们不敢往外传话,可小郎君闹得太过,早叫外头的人听了去。” “这花楼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上至高官,下至平民,但凡能拿得出银子的,都能往里头去。不过一夜功夫,事情已经传得人人皆知。” “这会儿街上都在传了,说是皇后心怀不轨,有意要膈应公主。” 赵幼苓忍不住笑。 呼延骓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刘拂就能顺势想到这方法,哪里还有从前在戎迂刚认识时那莽撞冲动的样子。 身上的瘀痕都抹了一遍膏药,确定闻不出什么味儿,又拿衣裳遮盖好,赵幼苓出门便往韶王府去。 甄氏走后,韶王府的气氛低沉了数日。如今又渐渐恢复了从前。 顾氏见了她便笑:“外放的日子可是近了?” “近了。”赵幼苓道,“就这几日,便要走了。” 顾氏颔首。她怀了孩子,如今看着更软和了几分,摸着肚子便道:“出去之后一应的事便需要你亲自盯着。从前还不曾有过公主随驸马外放的事,你这头一遭也不知会遇上什么。只是你有这个身份在,外头只怕也不敢随意欺负到你们头上。” 顾氏出身将门,家中没落后,也曾随家人外放北境,知晓那儿的难,便拉着赵幼苓的手,将北境的情况细细说了几遍。 顾氏始终记得自己才到地方时同人交际都不得不放低了身段,饶是如此,新来乍到仍旧免不了碰壁。可对赵幼苓,她始终说的是端着些,莫叫地方上的人轻视了,若真有人口上花花喊着公主,背后指天骂地,就狠狠地教训回去。 赵幼苓连着应了好几声,就见崔氏让身边的崔嬷嬷给她送了一个匣子。里头装了五百两银子。 赵幼苓知道这银子数量少了些,但崔氏肯拿出来,就已经是一片心意了,接了便点头道谢。 等崔嬷嬷一走,顾氏低声道:“你猜十四如今又瞧上了谁?” 赵幼苓挑眉。 顾氏摇头:“她又瞧上了魏家二房那位小郎君。”说着,又舒了口气,“只是这一回,不光是王爷不同意,就是魏家也没胆再跟韶王府有什么攀扯。听说他们二房动了心思,却被魏大人好一顿训斥,不得不歇了心思。” 赵幼苓有些诧异。 顾氏又道:“听说,魏大人亲自为这个侄子选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娘子。如今连庚帖都换了,婚事自然板上钉钉。” 魏泓韬会出手,在赵幼苓的意料之中,只是想到呼延骓,她到底没说什么。 顾氏又拍拍赵幼苓的手:“你要去的地儿,入了冬,就天寒地冻,既没有北方的炕,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