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问过韶王,韶王不知。韶王甚至曾经试探过那时还愿意见人的天子,天子也不曾正面回答。 大概,真的只是灵光一闪,想到了冲喜这招。 胥九辞沉默一瞬,摇头:“这件事,谁也不知陛下为何会突然想到。皇后、贵妃还有太子得知后都在劝阻,但天子训斥了众人,一意孤行下了圣旨。” “东宫下毒的事,天子已经知晓,但看起来,太子的位子仍旧坐得十分稳固。你不如回去告知韶王,早日为韶王府做打算。” 说到这里,胥九辞明显顿了一下:“这次,他早做打算,最好别再丢下你们任何一人。” 赵幼苓知道,胥九辞始终记着那年韶王抛下王府上下,带着三个嫡出子女逃离京城的事。 她也记得,记得韶王当初的冷酷,也记得现在的好,更记得那年的起因是废太子断言韶王府意图谋反。 所以这一次…… 她看着胥九辞,后者缓缓点下了头。 从宫里出来,赵幼苓就好像在公主府安静地住了下来。 宫里的动静,她再没过问,韶王府那儿似乎也是没再时时过去转一转。只身体大好了,就带着赵婳和潼哥儿一道上街走走看看。 潼哥儿如今还不会说话,可一双眼总好奇地看看这看看那,上街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得累了,自个儿揉揉眼睛,抱着赵婳的脖子就哼哼撒娇。 赵幼苓怕赵婳抱累了,忙伸手抱过潼哥儿。 潼哥儿是个性子好的,从不赖着谁非要抱。奶娘带的轻松,赵婳也吃不了苦。因此一道出门,总是放了奶娘休息,自个儿照顾孩子。 赵幼苓伸手一抱,潼哥儿转身就抱住她脖子,靠在人肩头奶声奶气地嗯啊两声,不多会儿就在人声鼎沸的街头睡了过去。 赵幼苓微微低头看一眼。 身后的茯苓递上帕子,擦了擦潼哥儿额头上的汗。 赵婳瞧见了一家从前常去的冷饮铺子,招呼着赵幼苓就往里头走。 赵幼苓抱着孩子,走得慢了些,才一脚踏上铺子门前的石阶,就听见身后“咦”的一声。 紧接着,有人诧异地问:“云雀儿,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娃娃?” 赵幼苓回头。 骑在马背上,风尘仆仆的男人扬眉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娃娃,生得可不像你。” 赵幼苓微微仰头,把潼哥儿交给了茯苓,几步上前就要去揪马鬃。 男人吓了一跳,赶紧下马:“别别别,这里人多,可不好惊了马。” 男人又看眼孩子:“这孩子真是你的?” 赵幼苓本就没打算在闹市惊马,只是吓唬吓唬男人,见他还有些傻不愣登,按在马脖子上的手一转,揪住了男人的耳朵。 “你自己的儿子自己都认不出来,可别想叫潼哥儿喊你一声爹。” 她说完话,想回头去喊赵婳,头一扭,原先进了铺子的婳姐儿早已站在台阶上捂着嘴,泪流满面。 她松了手,让这对差点天人永隔,久别重逢的夫妻含情脉脉,自个儿伸手刮了刮潼哥儿的脸蛋。 睡着了的孩子,身上透着一股子奶香,压根不知睁开眼后身边会多了一个阿爹。 不过这样也好。 赵幼苓想。 比起懂事之后才与亲爹重逢,或是永远没见过,不如这个年纪再遇,从此一家三人再不分离。 阿泰尔终于回了汴都。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