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一声,茯苓忙从后头走上前。 赵幼苓道:“对郡主无礼,该怎么处置来着?” 所有人都愣了下。底下的琼娘也吓了一跳,霍地睁大了眼。 赵幼苓瞥她一眼,笑了笑,看向茯苓。 茯苓想了想,老实道:“回郡主的话,宫里奴婢实不清楚,只是宗室里的规矩,似乎是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三十。 赵幼苓满意地抬了一下下巴:“杖责只怕不成,会打死人的,毕竟这人还怀有身子,打坏了就是一尸两命,赔不起。” 见小丫鬟正要露出喜色,赵幼苓意味不明的目光就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既然不能杖责,那就改成掌嘴吧。不过只是六十下,想必你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定然愿意代你家娘子受过。” 小丫鬟一听,脸色微变:“为什么——” “怎么?”赵幼苓笑,“不敬郡主,杖责三十,你家娘子难道不曾说过韶王府有两位郡主,我二姐乃是御赐的新都郡主,而我也是。一人三十下,可不就是六十么。” 小丫鬟心下一惊,不等说话,赵幼苓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带着压迫感的冷意。 “你们那点心思,真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吗?先是进宫央求皇后贵妃,再是请了宗亲登门提亲,两度被拒后,连你们也跟着出来闹腾。韶王府的门楣是不是太低了一些,才叫你们一个两个都觉得可以跳起来踩上一脚?” 赵幼苓并不愿用权势压人。 她在戎迂的那些年,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太清楚权势是怎样好的东西了。有朝一日自己忽然得了这些,她自然不愿用。 可有些人,得寸进尺,却是逼得人不得不用上一用。 皇宫、宗亲、外戚……一个个如狼似虎,一处处水深火热,这还未到吐浑再度侵犯大胤的时候,自己人就已经乱到了种种叫人难以启齿的地步。 等到战火再度烧起的时候,这一次,又能退步到哪里去? 因着赵幼苓的反应,王府内一时间涌出不少下人。 他们人多势众,连围观的众人都开始纷纷退后,生怕冲上来就打。毕竟那韶王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若是早前吩咐过下人,碰上碍事的直接动手打,可不叫人担心。 “郡主!郡主!妾只是想要临死之前,将两个孩子托付给新都郡主!难道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郡主都不能满足妾吗……”琼娘回过神后急忙哭喊。 她捧着肚子,的的确确是一副弱不禁风,委屈柔弱的模样。哪怕明知她与戴家与韶王府的纠葛,仍旧叫旁人看着心疼不已。 “谁要嫁给戴桁,你就去求谁。”赵幼苓一顿,有些不耐烦道,“你跪在这里,是想让全汴都的人都以为,韶王府冷酷无情,连一个将死之人的恳求都不肯听?” 琼娘不敢这时候顶嘴,只能哭着磕头:“求郡主劝新都郡主应了这门亲事吧。郡主心善,若愿意留妾一条命,妾必定好好服侍郎君和郡主,若真要去母留子,恳请郡主好好照顾两个孩子……” “还不赶出去!”赵幼苓大喊,“放着这么个祸害在这里污蔑二姐的名声,可是想叫王爷知晓后,一个个责罚你们!” 下人们得令,当即齐声高喊,跑下台阶,也不管男的女的,伸手就要把地上的琼娘和小丫鬟都拉扯起来,赶紧从韶王府门前扔出去。 前头有人拉人,后头就有几个仆妇丫鬟提着水桶和扫把,见人被拉起来,忙往那地上洒水,紧接着刷刷几下扫了起来。 琼娘脸色发白,没敢再动。 赵幼苓对着琼娘露出满满的警惕与厌恶,冷冷说道:“把她送回戴家,亲自交代戴家如今掌事的几位夫人手里。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将刚才发生的事,同戴家说一说,问问他们,和韶王府的这个仇是不是真的打算结下来了。” 戴家哪会愿意和韶王府结下这个仇。 得知琼娘竟然敢背着她跑去韶王府胡闹,且这里头,又有戴桁母亲还戴家几位女眷的手笔,戴老夫人一时怒火攻心,竟是直接气得厥了过去。 戴家一时兵荒马乱,戴桁不得已进宫求请太医,这才知戴老夫人这一气竟是直接气得中风了。 如此,戴家就算再还有心思,想为戴桁拼一拼赵元棠,也不敢再有动作。上上下下只一心扑在中风的戴老夫人身上,生怕病得再重一些,戴家在外的那些儿郎们就必须丁忧回府。 可戴家不敢了,戴桁却还生着这么一副胆子。 他对琼娘的确有些心思,毕竟是他长子的生母,如今又怀着次子。可他见过新都郡主,便觉得佳人不外乎如此,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对琼娘的心软实在是不应该。 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忍不住还是往韶王府递了消息。 消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