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苓的那些事,韶王知道,胥九辞知道,天子自然也知道。 胥九辞见天子并不说破,神色谦恭,似乎真的想了想,这才道:“英国公府的那位小娘子倒是合适。” “英国公府吗?”天子微微抬头,回忆着英国公的情况,眉头舒展,“朕记得他前头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只剩下一个嫡女还有一个庶子。那个嫡女叫……叫什么来着?” “赵婳。” 相国寺的事,能传进宫里,却没在汴都城内传开。 到底都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出了什么事都不好肆意宣扬。赵婳脾气直,打了成佳一巴掌后,就被英国公夫人领回家了。至于常乐公主进宫告状的事,英国公夫人淡然地对赵幼苓姐妹俩笑了笑,表示她爱告状就告去。 “魏侧妃似乎有些奇怪?” 顾氏在家中等着姐妹俩归来,见魏氏回府不久又出府,据说是回魏家,不由觉得奇怪。 赵元棠微微一笑:“魏家如今忙成一团,侧妃还陪着我们姐妹去了趟相国寺,自然得闲了就想回家看看。” 话毕,她又看了看赵幼苓:“十一为什么放弃了那一箭?” 赵幼苓听见,苦笑了声,道:“我不敢赌。” 她实在不敢赌,如果那一箭射偏了,却射中了呼延骓怎么办?如果射中了枣子,却因为她太过使劲,射穿了果肉箭头扎到呼延骓身上又怎么办? 两世为人,就算年纪再轻,她也知道,从骑上马,趁着夜色和北风随他离开戎迂的那天起,这个男人就在心底留下了烙印。只是她不敢想,不敢惦念,藏着掖着,将一切都归根于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但到底,舍不得……舍不得害他受伤。 女儿家的心事总有些说不出口,赵元棠并不追问,只与顾氏商量着派人往英国公府上送了份礼。又等韶王和赵臻回府,将相国寺的事与父子二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待听闻赵幼苓不敢赌,放弃一箭,韶王不禁有些头疼。 “大郎。”韶王招了招手,“吩咐下去,可园那边,夜里……都离远点,见着那个谁,就当……就当没看见。” 他说完,心累地吐出话来:“那狼崽子什么时候能丢下戎迂留在大胤?躲过了和亲,难不成还躲不过远嫁?” 赵臻只管应声,只当没听见他后头的话,往后头吩咐护卫去了。 夜色追随着夕阳很快就落了下来,天边最后一片明亮被昏暗所遮盖,就好像是一块灰蒙蒙的布遮住了天穹。 赵幼苓此时已经用过饭,茯苓领着人往她房中送了沐浴水。待她洗完,推开门,恰看见园子里正丢着木棍陪狗玩的呼延骓。 有韶王的允许,可园的下人们大多知道,这一位同小娘子关系亲厚,不必防备。 此时呼延骓在园子里陪狗,几个仆妇婆子便神色寻常地在边上忙着自己手里的活,一点也未将他看作外人。 “骓殿下。”赵幼苓叹口气,往外走,“去茶室坐坐吧。” 呼延骓刚丢出木棍,坐在园中石桌旁撑着下颌看狗崽打着绊儿去追棍子,闻言起身往廊下走。 茶室就在廊道的另一头,赵幼苓走在前后,呼延骓落后几步跟上,始终和她离得不远不近。 茶室每日都有人打扫,很是干净。桌椅矮榻,一应俱全。茯苓和几个小丫鬟先一步进了茶室,正开窗的开窗,烹茶的烹茶,听到脚步声,转身让到一边,躬身行礼。 几个小丫鬟先从茶室内退了出去。 赵幼苓靠窗坐下,不等她开口,呼延骓径直走到她对面,先袍坐下,解下了腰间的弯刀,随意扣在一边案几上。 茯苓还在烹茶,见状愣了愣。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