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起哄,纪居昕也不怕,颇为豪情的袖子一撸,连干五杯才停,“今日认识诸位,吾三生有幸!只盼日后相遇不要装做不认得!”他让绿梅将酒再次满上,站起双手捧着转了半圈,重重叹息一声,猛地高喊,“我敬大家!” 这就是庶子的悲剧。没有地位,不被家里人重视,无人相护,没有友人,今日认识了这么多人,也只是期盼来日相遇能不要装做不认得! 话中苦涩之意无人不懂,众人心有所感,陆续站起,“同饮此杯!” “同饮此杯!” “同饮此杯!” 加入的声音越来越多,最后汇成一句,清晰明确,力透苍穹,仿若沙场兵士出征前的必胜誓言。 少年人坦率纯真,最易引导,小团体一旦形成,只要用心经营,力量将无穷! 几杯酒喝完,林风泉搭了纪居昕的肩膀,“你怎么看出夏兄心软?” “夏兄心思细腻,”纪居昕指了指桌上托盘的那截红绳,“这是我几年前病重几近不治时,庙里的老和尚给我戴的,说我十五岁前有大劫,此物可为助力。我从不以其示人,往日里也藏于袖中不让人看到。夏兄如果不是观察仔细,根本不会看到它。” “夏兄如果真对我不喜,根本不必如此观察,直接手段相压,我必不能抵;能猜到此物,必是心细如尘,想来应该只想同我玩耍,看我如何应对,并非真心想为难。” 纪居昕说完看了看夏飞博,认真拱拳弯腰行礼,“对不住,夏兄,我方才无礼了。” 夏飞博冷哼一声。 纪居昕又笑了,“不过是仗着夏兄你是个好人,不会与我计较罢了。” 夏飞博深深看向纪居昕,眸内流光一闪而逝。 酒气上涌,胃里一阵抽疼,纪居昕缓缓呼吸,心想是时候了…… 突然一声巨响,房间里所有人看过来,发现纪居昕突然晕倒了! 林风泉因为搭着纪居昕的肩,反应不及,别说扶住纪居昕了,就连自己都没站稳,多亏徐文思一拽,他才没摔倒。 夏飞博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显然是没来得及把人扶住! “叫大夫!”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安静片刻的房间人影闪动,又忙了起来。 纪居昕头撞到桌角,鲜血立时涌了出来,原本没晕现在也要晕了。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祈祷前来的大夫一定要一手好脉息…… ☆、罚跪 “胡闹!数日未食还敢大量饮酒,是不想要命了吗!” 醉仙阁生意做的好,老板甚是精明,酒楼卖酒,吃醉的人千象百态,总有些自己不舒服,或者找事让别人不舒服的人,为了口碑生意,醉仙阁专门找了几家医馆,和那医术好医德正的大夫签了契约,一旦有事速速去请,端得是贴心又公义。 纪居昕运气不错,过来的老大夫行医四十余载,一手好脉息无人不称赞,一探上他的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老大夫心正,见的病人多,最不喜欢不着紧自己身子的人,这病人还是个十多岁的稚嫩少年! 他速速开了方子,吹胡子瞪眼朝周围一群少年骂,“便是平时饮酒都不宜空腹!这崽子胃脘空空,脉象缓慢无力,分明数日粒米未进,你等竟然还起哄饮酒!若非老夫来的及时,这崽子立时猝死,你等可知!” 众人一听猝死两个字,登的脸色煞白,不过是饮些酒……等等,数日粒米未进……是什么意思? 林风泉眉心紧锁,对老大夫拱了拱手,“是我等错了……可是大夫,粒米未进……可是我这兄弟数日未进食之意?” 老大夫冷哼一声,“老夫虽不能确定,但这崽子消瘦干枯,脉象无力至此,至少也有五日未食。” 倒不是老大夫误判,纪居昕到纪家前正好得了风寒未好,没胃口吃饭,到了纪家心思沉重,往日种种浮现,他净想着怎么转换局势,对自己身体看护也少,正好李氏想法子整他,他顺水推舟琢磨设局……是以虽然并非真的五天什么都没吃,肪象反应过于虚弱却是没错的。 民以食为天,但凡活人,没有想饿死的。不是自己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