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 但是哪怕是那样紧闭的花苞,还没有泄露一丝丝的花香,石观音都看到了在它绽放的那一天会是何等天姿国色。 她还没开始绽放,而她已经开到韶华胜极。 甚至,她已经开始衰败了。 那个孩子是那样的年幼,无比的未来等着她。 而她呢,只能一步步走向衰老的未来。 如果那个孩子所处的地方是走向光明的大道的话,那她所在的地方就是无尽的暗,只有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前途等着她。 石观音怔怔地看着那只手撩起珠帘,露出其后那孩子的真容:比起一个多月前她在乌衣庵中见到的孩子,她的容貌看起来越发精致,用“眉目如画”来形容都觉得言辞是那样苍白。 而更让石观音觉得心惊的是那孩子的眼睛:一个月前,那孩子的眼睛清澈得像深山中静静流淌的溪水,清澈见底,映衬着蓝天碧树,世界的倒影就在她的眼中。然而现在,那孩子的眼睛黑得像珍珠,漆黑的珍珠,被浸冰水中,泛着冰冷的微光。 好像这一个月里,这个还曾经带着稚气和天真的孩子,在一夜之间褪去了青涩。 即使身高不变,模样不变,但那种气质却让石观音感觉,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内心已经成熟起来了。 漆黑不见底的眼睛,轻轻抿起的嘴角,静静地看过来的眼神…… 石观音在眼前这个五官还未脱去稚气、神态却显露出成熟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 ——二十多年前,被一夕之间灭亡了家族的那天晚上的自己。 然后,石观音想到了乌衣庵中,这孩子抛出的烟花。 那绚烂的,一生都未见过的美丽烟花。 她本冰冷的眼神慢慢地柔和下来了。 “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呢?”她温柔地说,那语调就和刚刚她对香帅说话一样。 晚枫没有坐下来,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在她走进来的这段不到几步的路上,石观音的神态会从一开始的冰冷仇视变成现在的柔和——尤其是这种柔和和刚刚香帅所面对的柔和几乎一样时——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样的石观音的不适应:“我想你应该不会高兴在这里看到我。” “我确实很不高兴,就在刚刚,我还在想要怎么处罚你。”石观音的声音越发温柔,如果有她的弟子在这里,会很震惊地发现,这样柔和的语调几乎只出现她们的师父对待男人身上,“但是我改变主意了。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子,未来的你,会比我更美。” 那穿着一身白底金纹飘逸衣裳的女孩微微歪了一下头,那神态有几分一个月前的她,但是配上她此时的气质看起来,石观音只能想到冬日里屋檐下的冰锥:“就像曲无容?” 石观音没有接上话。 “你知道吗,就在香帅离开的时候,我还在想,石观音真是一个可恶的人啊。”她没有说话,晚枫却开口说了下去,“她毁了所有比她美的人,这样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了,但是这样的天下第一美人又有什么用呢?只有没见过珍珠的愚者,才会把鱼眼睛当成举世无双的珍宝。而喜欢喝雨前龙井的人,绝不会因为杭州龙井茶树都被大火烧毁了,就去将就茶铺上满是茶渣子的东西。” 石观音放在床铺上的手猛地收紧,脆弱的丝绸被撕裂,发出轻轻的刺啦声。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之前我有多么地觉得你可恶,”年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