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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是婉柔的品性你我都清楚,在外人面前更不可能这般行事作为。况且我看那叶文瑛解释时颇有些心虚的意味,婉柔失踪一事当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衣袖下的右手紧握成拳, 用力到连指节都在微微泛白,可他乍一看却依旧镇静如常, 只一双深如寒潭的眼出卖了他此时心中的忧虑与恐惧。

    是的, 恐惧。这样一种久违到甚至令他陌生的情绪, 如惊涛骇浪般再一次裹胁了他。怕,实在是怕, 这种怕就像是腊月里凛冽的风,一点点渗进他的骨髓,让他毛骨悚然,让他坐立难安。

    唯恐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疼惜的丫头遭受一丝一毫的不幸与伤害。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被这种令他烦躁无措的情感所左右, 然而她一头闯进了他的生命中, 一切早已设立好的章程便被全盘打乱。

    他的心不再受自己掌控, 巴巴儿地吊在她身上, 一个无坚不摧的人,瞬时就有了弱点。

    他的弱点, 是她。

    “门彦, 你现在就带领番役迅速蹲守在四个城门处,但凡发现可疑者一律拦下搜查,所有的器皿, 尤其是能装人的器物,一件不落地全都给我打开查验。”东厂的千户和百户被他召进房中,“萧炎,你现在领一百名暗桩即刻前往崇山寺,把整座山合围起来,务必每一寸地方都要给我搜到,不要惊扰香客。”

    “去罢。”陆铭站起了身,向着立于一旁的光华道“我亲自上山寻她。”

    “我与你同去。”

    酉时末,崇山寺的一间偏僻厢房内。

    沈婉柔终是迷迷糊糊醒转了来,当下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全身的力气都似是被尽数抽走,四肢绵软使不上劲。

    艰难睁眼,环顾着四周景致,她脑中渐渐清明起来,然越看便越是心惊,她眼下应还在崇山寺中,只身处的这间屋子却不是午后那间了,从落了灰的物件儿上能看出,这厢房甚少有人进来,当是寺内一处极为隐蔽之地。而她现下正躺于一张老旧榻上,身上虽无捆绑之物,可浑身乏力,竟是连起身下榻都不能够。

    细细梳理一遍今日所生事端,叶文瑛是何意图如今已昭然若揭,想必用不了多久,毁她清白之人便要进到这屋里来了。

    不,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沈婉柔咬破了舌尖,强烈的刺痛使她稍稍有了些力气,上下齿咬住舌尖不松口,用尽全力逼着自己一点点抬起右手,伸至发间,取下了那根镶红宝石碧玺花簪。

    这是兄长赠与她的首饰。那日在琳琅阁,他亲手为她戴上,夸她戴着好看。

    若是今日用兄长所赠之物来护住自己的清白,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将花簪狠狠刺入髀肉中,她霎时疼得痉挛着蜷缩在一起,如此尖锐的痛楚瞬间便使她的神思彻底清明,四肢筋脉也像是终于有了属于她自己的知觉。没有给予自身多些舒缓的时间,眼下的每一刻她都不能也不敢浪费,遂跌跌撞撞摔下了榻,踉跄着向房门处行去。

    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只剩下几步,就能打开这扇门逃离这可怕的噩梦了。然而就在她的手将将扶于门框上时,木门却骤然被人被由外向内推了开来。

    是谢璟言。

    他见到她,面上竟显露出几分意外,这意外下一瞬便被巨大的欣喜所取代,他急急迈入了房中,出口的语调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婉柔,你果真来了此地。”

    什么叫她果真来了?按他所说,今夜相见她是提早便与他约定了下来?

    “谢公子所言,令小女甚是不解,小女何时说过要与公子在此处相见?”沈婉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斟酌着试探了一句。

    谢璟言以为她这是口不对心的违心话,当即愈发欢愉:“婉柔,不要再与我置气了。你可知那晚我看到你亲笔所写的书信后,欢喜得彻夜难眠。”说着,他自袖中掏出条帕子,“还有这巾帕,双蒂莲的样式,你常带在身上。你的字迹,你的针线,不论过去多久,我都识得。”

    这巾帕确是出自她之手,因叶文瑛前些日子缠着她,夸她绣活好,说着并蒂莲的样式独特,央她给她也绣上一条。而她当时怎么也料想不到一向笑脸迎人的叶六姑娘,背地里竟是这般阴狠毒辣之辈,转手便将这方巾帕作为信物寄去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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