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莫名,虽不解她此番言辞的缘由, 但嗅到了这字里行间快要溢出的酸溜醋味后,陆铭心中竟平添几分欣喜:“哦?此话怎讲?念念倒是说说, 为兄身边都有哪家的姑娘这般殷勤?” 沈婉柔理不直气也壮, 梗着脖子厉害得不行:“哼。明着的便只知晓一个叶六姑娘, 至于暗中还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听听,这丫头小小年纪还挺会造谣污蔑。 陆铭摇头失笑, 眉目舒朗如五月里温暖适宜的风:“念念如此说,证据何在?” “证据?你还问我要证据?”她终于舍得回过头来给他张正脸,却是美目圆瞪,娇嗔道, “兄长自己收了人家这样多的礼, 转眼便不记得了吗!” “真真是薄情郎。”他纵着她, 她便敢蹬鼻子上脸, 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简直狂得没了边,这样的话也敢公然对着自家兄长说了, 他被她整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抬手便赏了她个暴栗,末了还没完,这孩子不听话, 就得好好教训,遂右手下滑至她颊边,捏起她面上细嫩的皮肉向外扯了扯:“念念方才说什么?为兄一时没听清呢。” 她便像那被戳破了的皮球,上一秒还磅礴着的气势下一瞬便瘪了下去,活活一个外强中干的小怂包:“我……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这样啊。”他点点头,十分配合,“想必是我一时听岔了。只不过念念方才所说,实在是冤枉了为兄。” “今日忽地提起这茬,当是文瑛与你说了些什么罢?”他柔着嗓音,不与她计较将才她蛮横的孩子气。 他的手还捏着她的脸,她不敢再放肆:“唔,六姑娘说,她往日里常常绣些荷包锦帕赠与兄长,兄长对她所赠之物也甚是喜爱。” 温热的指腹由她颊边缓缓划至鼻尖,轻轻刮过:“傻丫头。”她听见他近乎是宠溺地向她解释着:“她确是送过我那些物件儿,只我都一一拒了。” “我只收下过你赠与的。”他的指尖还在她滑腻肌肤上流连,她羞红了脸却没有勇气,也没有欲望,要躲开。 躲不开便生生受着。 双眸浮上雾气,氤氲了他如画眉眼,她听见他清朗嗓音如昆仑碎玉,琼琼相撞,乱她心曲:“有念念,足矣。” 原来是冤枉了他,她愈发脸热,一张小嘴也笨了:“兄长,念念错怪你了,对不住。” 哟,这下倒是不威风了。 陆铭只觉他的小姑娘着实可爱得紧,揉了揉她发顶,终是迫使自己将手收了回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念念既这般同文瑛吃味,却又为何答应明日与她一道前往崇山寺?” 她吐了吐舌,一副俏皮模样:“就不告诉兄长!” 崇山寺求姻缘求子嗣最是灵验啊。傻瓜。 翌日,沈婉柔与叶文瑛各乘了自家马车,一前一后向那崇山寺驶去。 崇山寺顾名思义,崇山峻岭,层峦叠嶂,山间所见皆是一片郁郁葱葱之景,使人颇有心旷神怡之感,又因着这山中寺庙求子甚灵,故其虽地处偏僻,每日里前来踏青赏景的游人与祈福还愿的香客却是络绎不绝的。 沈叶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行至半山腰时,皆是有些疲乏了,所幸这寺庙恰恰好即是修建于山腰处的,便于来客休整进香。 “沈姑娘,这寺里的斋食可是一绝,不若我们先去用膳,等用罢了膳再去祈福也不迟。”叶文瑛细声细气地提议。 清晨吃的那几块糕点如今在胃里早已被消化得连渣都不剩,腹中空空,着实是难受,沈婉柔听了遂点头附和:“按六姑娘说的来。” 两人便径直入了寺中接待女客的厢房。房中布景简雅别致,一张四脚檀木矮桌,两只青蒲团,窗边一盆纯白铃兰,案上香炉生鼎烟,烟圈袅袅,气味沉静悠然,独具禅意。 沈婉柔见了很是喜欢,再看向叶文瑛时,目光中便多了几分赞赏之情:“还是六姑娘有雅意,选了这崇山寺,今日实是不虚此行。” 叶文瑛只是笑:“婉柔觉着称心便好,你先在房中歇息会儿,我去与那小僧交代稍后呈上的斋食,及有关午后进香的些许事宜。” “文瑛放心去罢,我就在这儿等你。”沈婉柔说话间已然痛快落座,伸手揉着自己略感酸涩的小腿肚。 门一点点阖上,她垂着头,并未看见叶文瑛最后露出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枯坐了会儿,沈婉柔只觉本是精神头儿不错的自己,眼下困意却一阵阵如潮水般袭来,直让她昏昏欲睡。感知出不对劲,她心中警惕了起来,细细嗅着那香炉中的熏香,骤然惊觉那醇厚檀香中隐着的极淡的曼陀罗香引。 这是致人昏迷的香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