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吗,有事无事,脑海中始终萦绕着他的身影?” “不会。” “那您每次和谢公子相见时,心中可会有悸动之感?” “不曾。” “您收到了谢公子亲笔写就的退婚书信后,心中是否怒气更多还是伤感更多?” “这个呀,两者都有吧。”沈婉柔挠挠头发,使劲回想了下,“我当时只觉他背叛了我,也背弃了他许下的诺言,心中愤懑是要多于伤感的。” “这就对了。”拂冬浅笑,“姑娘,您尚且还小,未尝情爱,所以有时难辨自己的心意。您其实伤心的不是谢公子日后不能与您相伴了,您是伤心他不守承诺、在沈家有难时没有与您同舟共济,反而还落井下石,对吗?” “对。”沈婉柔诧然,“拂冬,你怎的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拂冬被逗笑:“小姐说笑了,奴婢和熙春自幼陪着您长大,又日日都和您待在一处,自然是比旁人多了解您三分的。” 沈婉柔听了,垂着眼睛思索良久,再抬头时,一双妙目终于恢复了昔日神采:“拂冬,你说得对。既然我并非心悦他,那我也不必为他的离去而难过自苦。”末了,狡黠一笑:“这可不是划算买卖。” “去打水来吧,我赶紧梳洗梳洗,昨夜劳累了兄长一宿,晚间可要给兄长多做几个菜聊表心意!” 连日以来的漫天飞雪终于在今日止住了,平素里朱墙黄瓦、瑰丽宏伟的皇城,如今都被严严覆在了这皑皑白雪之下。 一如所有的欲望与野心,总是藏匿于看似纯洁的皮囊中。 “陆大人圣眷深隆啊,这又是刚面见完父皇?”陆铭从乾清宫出来后,便径自出宫,好巧不巧,在玄武门门口碰上了四皇子赵拓。 “参见四殿下。”他不卑不亢。 “厂督无需多礼,我今日进宫来向母妃请安,知晓陆大人也进了宫,便在此等了一等。” “天寒地冻,劳四殿下久等,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身着黑色金丝滚边缎袍的男子气势逼人,上前一步,略微凑近了陆铭耳边:“听闻东厂最近在查户部尚书罗忠的赈灾事宜,大人可要仔细着查。若是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定要好好想想自己接不接得住。” 言毕,后退一步拍了拍陆铭的肩:“陆大人,这个冬日可不好过啊,大人可得好好想想安稳度过的法子。” 马车辘辘而行,陆铭坐于车内,想起方才四皇子赵拓的话,眸色加深。 今年冬日的雪,委实大了些。大兴朝北部乡镇普遍引发了雪灾,灾情严重。 北地灾民暴动,饿殍遍地,当今天子火速下旨任命四皇子主理此事,国库拨了白银十万两,由户部具体负责赈灾银两的发放。 四皇子赵拓及其党羽户部尚书罗忠皆是有识之辈,能力卓越。往日里赈济灾区的事宜也办过不少,暂且不谈这二人是否两袖清风,毫无贪墨,只最后赈灾的效果确是十分显著的,差事办得干净漂亮,屡得圣赞。 一朝贪念起,百万障门开。 但凡赈灾,贪污一事难以杜绝,只要所吞不多,上位者和朝臣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知。 此次陆铭宁愿趟这趟浑水都要插手调查本次的赈灾事宜,实是因为四皇子及其党羽做得太过。 十万雪花银,半数进了四皇子自己的口袋不说,剩余的银两还遭受了由上至下各个管制部门的贪污,本就所剩不多的赈灾银经过层层盘剥,最终落入百姓手里的,连塞牙缝都不够。 地方官绅相护,官员与商户联手,灾情前籴米,灾后粜米,横发国难财。 百姓走投无路,只能揭竿而起形成□□,地方官员不仅不加以安抚,还用武力镇压,并呈上奏章,污蔑“贱民不知感恩,贪婪有余”。 转动着手上扳指,陆铭沉思:四皇子这次赈灾办得太过,倘若不加以惩处遏制,日后定会变本加厉。百官眼见贪墨无事,行事作风必受影响,到时朝中的风气被搅坏了,就真的难办了。 他不能眼见着祖上打下的江山被弄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