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林楠轻叹一声,拍了拍沈荣华的头,说:“你心思活络,能言善辩,又是精乖讨喜的性子,听你一番话,我就是一肚子气,也要烟消云散了。” “舅舅不介意就好。”沈荣华又挽住林楠的胳膊,同他亲切寒暄。 之前,听水姨娘说沈荣华被沈逊养成了一个不谙人情事故、只知风花雪月的大家闺秀,跟林氏的性情很相似,林楠一直很担心她。若是一生平顺富足,做一个清贵悠闲、纯洁贞静的大家闺秀,享受岁月静好,日子过得会很舒服?就怕遇上突发事件,可以倚仗的高台突然坍塌,那么等待她的将是彻底改变,以及因此带来的无限痛苦。没有自我保护的手段和心术,如何在复杂的人世谋求生存? 今夜初见,林楠就领教了沈荣华的厉害,他由衷高兴。沈荣华纯善、精明、乖巧,还带有几分女孩儿家少有的霸气。她这样的性情,多加培养磨练,若再有几分天赋,以后必有一番作为,将来把织锦阁等产业交给她经营,他也能放心了。 林阁老和万夫人后继有人,也能含笑九泉,在天之灵悠然安息了。 看到刘知府带衙役押着七八个黑衣男子朝这边走来,沈荣华赶紧迎上去给刘知府行礼,并安慰道谢。刘知府眉头紧皱,脸色也很难看,他跟沈荣华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让她看他们刚刚抓住的纵火之人,也算给了她一个交待。 “刘大人,敢问哪个是纵火的主犯?” 刘知府指了指中间身材魁梧的男子,说:“这个就是。” 这纵火主犯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子,左脸上还有一道疤,透着凶相。见沈荣华正端详他,他目露淫光,出语猥琐,又挣脱衙役的束缚,扑上来调戏她。林楠的随从出手挡住这名男子,又有随从抬脚将他踹出去一丈远。男子气得哇哇直叫,又对他们破口大骂,听他骂人的口音,才知道他不是中原人士。几名衙役持刀扑上去,压住这男子,直接将他五花大绑捆起来,他才老实了。 沈荣华思虑片刻,问:“刘大人见多识广,能听出这名主犯是哪里人吗?” 刘知府皱眉叹气,低声说:“听口音,他应该是塞北邺州人士。” “明白了。”沈荣华轻哼一声,四下看了看,说:“刘大人,我记得裕郡王安排了二十名侍卫,府衙派了二十名衙役,裕郡王还向连大人借了八名暗卫共同守卫这座宅子。怎么现在光有府衙的衙役,没见王府的侍卫和连大人的暗卫?” 别看现在未出一更,时间还不晚,若没有水姨娘另外布置的暗线,这场大火足以吞灭衙役和下人以及林家旧仆等几十条性命。若不是有林楠的侍卫和白泷玛出手,光凭刘知府带来的衙役,根本救不出被困火海的人,就别说抓纵火嫌犯了。 刘知府自知此事蹊跷,而且他责任重大,但有些问题他还是想回避。裕郡王府的侍卫今天中午还在,为什么现在一个都不见了?他又是担忧,又是痛心。 沈荣华沉下脸,又一次问:“怎么不见王府的侍卫和连大人安排的暗卫?” “这两天,连大人安排的暗卫有别的任务,都是亥时初刻过来,辰时初刻离开,暗卫教习也将时间安排知会过本官了。”刘知府犹豫片刻,说:“裕郡王府的侍卫分成两班,昼夜轮守,一直尽职尽责,今天可能外出用餐或是……” “裕郡王府的侍卫确实出去用餐,不过喝的是花酒,此时多数人都被灌得烂醉如泥了。”虫六看了看衙役们抓的纵火主犯,嗤笑说:“这几个所谓的纵火主犯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真正的纵火主谋正在香月楼喝花酒呢。” “什么?纵火主谋还有喝花酒?”沈荣华的目光霎时变得冰冷阴鸷。 虫六点头一笑,跟沈荣华低语了几句,又冷眼扫视那几个纵火嫌犯。沈荣华暗哼一声,很恭敬地冲刘知府福了福,把虫六的话有所保留地禀报给刘知府。刘知府迟疑了一会儿,招来衙役头目吩咐了几句,衙役头目招了十几名衙役去香月楼抓人。沈荣华示意虫六带人跟上他们,衙役们不敢抓的人,就让虫六抓回来。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