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团,本来由两家引起的争吵,到了后面,越扩越大,后面被堵着路的人,都一块儿跟着吵。 一路吵到了山底下。真正惊动到太白寺,却是因为尤氏为了绕道出的那个意外。在送李敏尤氏上山以后,从李敏口里得知了山道因为有人吵架导致被堵,明德率着几个院里的僧人,赶着下山维持秩序去了。离开前,吩咐徒儿莲生,好好招待李敏她们。 太白寺算是个寺规严苛的地方,寺庙里,各个院子之间的僧人,如果没有必要,并不互相往来,并不插手各自的事务,为各奉其职。有事如果需要互相帮忙,要禀告到上面去,由上面领导的僧人协调发令。可以说,一个寺院,相当于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了。 按照太白寺的规矩,由于太白寺是为护国公府的祖庙为中心而建的,因此,像护国公府自身府里的人来,相当于第一级贵客,理应由方丈亲自接待。 方丈如果不便接客,可由方丈指令,如庙内有一定身份和等级的高僧代替方丈主持先代为接见。 明德走之前,已经命人先赶紧通知方丈屋里的人了。可是,李敏在这个寺院的屋子里坐了有一会儿,都明显不见有人来见。 反而是隔壁,自己婆婆到了舒服的地方了,越发厉害地喊疼喊痛的。 犹如孙婆子之前所说漏嘴的,尤氏要是不趁机给这些僧人一些下马威,那就怪了。 李敏想,要是她是太白寺里的僧人,这会儿肯定也是用力躲着尤氏不可,所以那些僧人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可想而知。 两个小比丘,可能年纪都只是在七八岁左右,挑着热水的桶进了院子。 李敏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那些僧人们忙碌,虽然有些年纪很小,但是做起活来,都是有很有秩序,明显都是因为那个叫莲生的僧人指挥得力的缘故。 那些犹如孩子年纪的小和尚们,对于她们的到来,明显也是很好奇的,一个个,对叫喊叫疼的尤氏窗口眺望,接着,又偷偷地往李敏的屋子里瞟眼。 “那是谁?听说是护国公夫人。” “靖王妃吗?怀圣公的夫人?靖王妃莲生都没有见过吧?不过,我听师兄说过,说靖王妃很麻烦的,从以前都很麻烦了——” 小僧人也懂得什么叫麻烦的言外之意,麻烦就是,像包袱一样,谁背上谁得累倒霉,因此,都避开。 “这位据说也是护国公夫人。不是怀圣公的,是隶王的。” 李敏听的出来,这些小僧人都见过她老公,所以,这些小僧人对她的兴趣明显大过对尤氏许多。 “隶王是个很聪明的人,娶的老婆肯定和别人的不一样。” 不知道这话是从哪个孩子口里吐出来的,语气调皮单纯,惹得李敏都不由会心一笑。 她老公是个脑袋顶呱呱的人,所以,娶老婆的要求是不太一样。 “莲生,你连隶王都没有见过吧?你是去年才来的。隶王这两年忙到,都没有时间到太白寺里找方丈玩。” 她老公原来是和方丈很熟的,听这些孩子用的玩的字眼。 终于,有个年纪大一点的僧人,可能是听到这个院子里太吵闹了,不得不走过来一看究竟,除了呵斥这些小萝卜头不要吵到贵客以外,对莲生说:“首座找你,莲生。” 听脚步声离开了院子,小萝卜头熙熙攘攘的声音也逐渐不见了。 终得了清静,尚姑姑掀开棉帐子走进了李敏的屋子,先歇了口气说:“夫人看起来并无大碍,手脚那些擦伤,也都涂上了寺里僧人拿过来的伤药。只是夫人,说自己伤筋动骨的——” “行,我都知道了。”李敏让尚姑姑不用劳烦着说了。 其实尤氏的毛病,不用说,谁都知道。这会儿不装着点,要等到什么时候有什么机会可以装。 要尚姑姑说,这个尤氏表面上说带李敏来拜祖宗,好像是好事儿,但是,实际上分明是坏事儿,到哪儿都是要拖累人的。 李敏却不这么想。过段日子,冬至到了,已经和魏府等说好,到那天,府里要设宴,除了招待魏府这样一些家臣以外,与族里宗亲少不了见面。老公忙的要死,没有办法带她上太白寺耗费几天来祭拜祖先,既然尤氏突然起了这个心思愿意带她来,她怎可不来? 不来的话,没有拜过祖先的话,于情于理,和宗亲那些人见上面以后,都是说不清的。不止她本人说不清,她婆婆,她老公,都一个脱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会拖累到护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