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雄被她说到脸色黑沉,道:“行,是你大哥没本事。” 说着起身要走,王氏和李莹两个人左右拉住他袖管。 “大哥——” “舅舅——张嬷嬷被打断了腿,说不定要被送到乱坟岗去了,竹音她们也要被发配到府外。母亲这里,基本没人了。”李莹一边说,一边啜泣。 王氏跟着哽咽:“其他人不说,张嬷嬷大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她跟着我,把我养大的,我把她当成自己亲人一样,如今,我却连亲人都保不得。” 听她们哭声凄凉,王兆雄却只得气愤:“这都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叫你们不要,你们偏偏要。像莹儿,既然不高兴我这个大舅给你治伤,你去找三爷帮你另觅良医好了。” 李莹的脸上晃过一丝惊诧,紧接很快知道这事儿只可能是谁做的了。 真是可恨,李敏! “我猜她不会是个善罢甘休的。”王兆雄对妹妹说,“只能说,你如果之前对她好一点,不至于如此。” “我待她不好了?”王氏喘气说着,七窍生烟,“她出嫁要什么嫁妆,家里哪个不是都给她办了。她的婚事全京师最盛大,皇宫里都给足了她面子。华儿把自己多少年珍藏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之前是不是想弄死她?你不要和我说不是。杨洛宁在顺天府听说都死了,你弄的?” 王氏面对王兆雄伸来的指头,喉咙哽住一句声都发不出来。 王兆雄是气都气到一样说不出话来,背负两只手,在她们面前来回走动:“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们要耐得住性子。像是宫里,我对华儿也经常说这句话,忍得住,驶得万年船。” “可我如今怎么办?大哥,你先帮我把张嬷嬷保住吧。”王氏道。 “张嬷嬷不过是个奴才。奴才的事总归是好办的。等她被扔出府外,我让人接她回老家就是了。问题是你如今在府里的处境一定要忍得住。” “忍到几时,何年何月何日?”王氏这口气憋着不舒坦,“你看我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这根刺不除去始终不舒服。看着她出嫁,结果她像她娘一样回头继续找茬。” “是——不争个你死我活,不是我们死就是她死。”王兆雄停住步,一双黝黑的小眼珠子望着灼灼的烛光,跳跃的火焰勾勒出他露出削尖的眉梢。 王氏屏住气,等他说话。 “你不用急。好比当年对付她娘亲一样,要看准时机做事。如今,她的风头胜过她娘亲都有。也不知道她的医术是从哪儿继承来的,我看,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但是,都没有关系。在宫里当差的都知道,她这样,风头过盛,早晚已经是注定得罪人了。所以,你看,鲁大人,都把医案扔给了她,撒手不管。” “大哥,你意思是说——” “宫里多的是借刀杀人的人。她想单枪匹马去揭开真相,悬着呢。” 夜里,护国公府。 李敏伏在案上,仔细查看十九爷的医案。淑妃的她看完了,老狐狸给她的医案不全,能从里面看出一点端倪已经不容易了。十九爷的,比较齐整,可以从中再找点线索。 十九爷第一次发作的小儿惊风,据记载,是在某次皇家国宴之后,随刘嫔出席,吃了发物之类,回景阳宫后发生的。之前,十九爷有过类似感冒的症状,其实是过敏,按感冒治了。没有完全治好,加上发物,一并,变成了小儿惊风。 这个人用计真是煞费苦心,一步步来,并不焦急。结果是连太医都看不出来吗? 过敏的花草,食物,大夫误诊。一连串的,要说太医院里没有人与其勾结串通,李敏不全信。可是,这个鲁仲阳把医案扔给了她,不怕她揭短? “大少奶奶,歇会儿吧。”方嬷嬷端了盘水果进来,给她摆在案上,是厨房切开后整整齐齐的几片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