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道:“奚掌院且先行应对,本座等候便是。” 天衢子知道急切不得,若是此时二人继续,只怕他的化身将语无伦次。他只得道:“如此,真是怠慢傀首了。天衢子神识暂离片刻,傀首请自便。” 顼婳说:“奚掌院请。” 天衢子与她并肩躺下,双目微闭,果然再无言语。 顼婳嗅着他身上飘浮不定的苦竹气息,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人。他五官轮廓鲜明,看似温和,但只要一沉下脸,便有一股子难以说服的冷厉。 她轻轻描摹他的眉,她与他彼此之间,其实并不了解,性情喜好也从未相投。却偏偏并不厌烦与他的私下相处。如今同床共枕,竟然也令人心生期待。 顼婳指腹游离,沿着他的喉间向下滑动。柔软若有若无。天衢子忍不得,终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边是与同门师兄弟煮茶清谈,一边却同恋慕之人水乳交融。奚掌院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脑中白光层层堆积,端着杯盏的手都因快意而颤动。 但他只能正襟危坐,以闭口不言抗拒销魂噬骨。 木狂阳问:“你把顼婳送走了?” 天衢子肩头被顼婳啃咬得生疼,努力让自己不哼出声,淡然道:“嗯。”他肩头流血了,千余年的修行,连血中腥气也淡了许多,沾在唇舌之间,更多的是一种暗沉的香气。顼婳为其所迷,又因他动作而颤抖,不由更加放肆,在他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天衢子没有阻止——便是让她生吃入腹也甘之如饴,哪里还顾得上阻止? 他化身陪着木狂阳等人说了一番话,本想尽快打发他们离开,但是不多时,剑宗大长老秋草生又找来。这次亲自送来了天衢子的掌院玉佩。 他虽心中不快,但也知道此事影响甚大。且银蟾玉花宴还有一天,山下宾客众多,万一传将出去,事态更加难以控制。 相比宗规重责,当然还是眼下服软更为划算。他将阴阳双鱼佩递给天衢子,道:“奚师侄素来宽厚,吾等皆知。今日之事,是我言语不周。但我身为剑宗大长老,一切立场也是为宗门考虑,亦并非私心。玄舟顾及信义与私谊,也确有道理。既然如今傀首已经安全离开,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他是天衢子师叔,话说到这般田地,再要延搁也是无益。天衢子双手接过玉佩,微微欠身行礼,却是不愿多说——也是不能多说。 顼婳咬人,他不管不顾,像是撬开了螃蟹的壳,无论如何总要大块朵颐,务求将里面的蟹黄蟹汁吮吸殆尽不可。那碎骨再尖锐,又如何? 顼婳快要疯了,天衢子每每到这些时候,立时便丢了那冷淡清高的外壳。连眼神都如熔岩般火热。她先时还反抗,后来挣扎便慢慢弱了,脑子里只剩下浪潮翻涌,一阵高过一阵,将她淹没。 苦竹林,天衢子接过秋草生递过来的掌院玉佩,说:“秋大长老,奚某出身世家,自记事起,家中长老一直管束严格。以后习惯融入性情,无法更改。但其实,我更钟意于逍遥山水,心逸神闲。” 秋草生愣住,然后不信。天衢子一直以来,便是将刻苦两个字顶在脑门上的人。否则阴阳院术法庞杂至此,他岂能在五百岁时便继任阴阳院掌院? 在玄门,努力就是野心的代名词。何况是努力到了他这种地步? 他说他的梦想是作一只闲云野鹤,怎么可能? 天衢子当然看出他的怀疑,却只是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请秋大长老记得,水宗主尚在,九渊之主便轮不到其他人。我受他指点教导之恩,便终身以弟子之礼侍奉,绝无二心。” 秋草生虽然心中狐疑,却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一时无心之言,玄舟忘了便好。不必多想。” 天衢子草草结束与他的谈话,终究还是怀中佳人滋味甘美,他沉沦其间,神思不属,哪里还能顾及其他?他望着身下美人,那一双瞳孔漆黑幽深,而自己像是坠落其中。 他寸寸舔吻,见她里衣俱湿,双目失神,心中怜极爱极。看不见自己连手臂上都是她贝齿咬出的伤口。 顼婳任他拥抱许久方才慢慢活过来,问:“师门之事解决了?” 天衢子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这场告别仪式,拥着她道:“嗯。门中长老,不好计较。”更重要的是,也不能计较。 顼婳为他不平:“以奚掌院之能为,统领九渊并不为过。为何他们如此防备?” 两个人交颈相拥,天衢子并不打算隐瞒:“宗主之位,历来从九脉掌院之中遴选,大家都有机会。他身为大长老,当然会为自己弟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