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清心中一惊——原来魔傀一族,也有高手。 她使了个清洁的法咒,把这片岩石打理干净,终于用它当床,勉强睡去。 小恶魔就在淤泥堆里,土并不湿,只是气味难闻。 他却没有奚云清那么讲究,等到二人一个睡着了,一个专心疗伤之时,他右手微动,袖中一个小瓶子滑出来。他眼望二人,脸上一丝笑意,不像小童,更像千年厉鬼。 一声轻响几不可闻,小瓶瓶塞打开。 一股气息悄无声息地漫延开来,痴猛地睁开眼睛,只觉整个世界都暗下来,洞口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赢墀! 他顿时一刀劈过去。奚云清睡得正香,猛地刀锋接近,幸好她也还算警觉,一个歪身,已经翻出洞外。然而痴的第二刀紧接着过来。 奚云清发现他虽挥刀,但双目紧闭!她一边躲避,一边查看山洞,只见小恶魔眼神快意。 这是……中了毒,产生幻觉了吗? 那为什么自己无事?她一低头,看见阴阳院的玉佩,对了,这玉佩素有护身之效,能隔绝大多数毒物。这时候她还来得及想——原来阵宗没有吹牛啊! 她只好喊:“痴君?痴君,醒醒!” 可是身在幻觉之中的人,却无法被言语惊醒。 奚云清思来想去,她又聪明了:“痴,我是傀首顼婳。” 面前的痴明显愣住了,有效!奚云清得意洋洋,魔傀四君一向忠于傀首,自己这招用对了。她说:“你要执刀杀我吗?还不快把刀放下。” 痴显然有些动摇,面前的赢墀,真的变成了傀首顼婳。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挣扎着叫了一声:“傀首……” 奚云清简直对自己的智商竖起了大拇指,她说:“是我。” 痴慢慢走过来,以刀支地,屈膝半跪。奚云清说:“把刀给我。”她伸出手去,痴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怔住,痴低下头,轻轻吻在她手背上。 奚云清只觉五雷轰顶,她哪里知道——魔傀四君,可是画城傀首的夫婿候选人呢! 痴自幼被选在傀首身边,一切功法武艺都由顼婳亲自教导。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她的人。无论将来能不能得她青眼,都只能是她的人。 四君之中,哪怕未与傀首成婚,也只能终身侍奉傀首,不能婚娶。 是以,能与傀首成婚,是他们一生幸事,也是心底最隐秘的渴望。 他整个脸颊都贴到了她手背上,奚云清一张脸火辣辣的,却不敢动——谁知道他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啊? 痴像个孩子一样,握着她的手,汲取所有的温暖。奚云清将他的刀拿在手里,心却有点软。于是一只素手任由他亲吻依靠,掌心手背像时不时有一只小飞虫栖落,微微刺痒。 最后,痴睡着了,这一觉远比入定安稳,他眉头也舒展开来。能够选在傀首身边的魔傀,都是万里挑一的。这个人真是十分英俊。奚云清任他依靠着,男子热气重,她整个身子都是暖和的。 “这个傀首,还挺有艳福的。”奚云清想。 顼婳和天衢子一直找到后半夜,终于是沿着二人留下的痕迹,找到了这里。 然而刚刚来到洞口,天衢子立刻面色铁青。他很少怒形于色,但眼前这个登徒子,竟然与他的弟子依偎在一起,二人俱睡得正香。 幸好找到这里的只有他和顼婳两人。他咳嗽一声,奚云清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懵懂,以为是在阴阳院自己的卧房里。然而一眼看见的师尊,再一看自己拥抱依偎的陌生男子,她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一蹿老高:“师、师、师尊!” 天衢子目光如刀,寸寸刮过痴。他还未醒,顼婳已经蹲下来,伸手查看他的伤势。 “他就是痴?”天衢子心底对这魔傀四君之一的印象顿时跌到冰点。 奚云清很是心虚,她解释道:“师尊,昨夜他似乎中了烟障之毒,生成幻觉。” 天衢子沉声道:“他产生幻觉,你便与他……云清,为师虽不愿以男女之防那一套约束你等,但亦不可如此草率轻浮!” 顼婳一边替痴解毒,一边回头看他。他活脱脱像一个女儿被登徒子占了便宜的老父亲。 傀首只觉好笑,然而下一刻就不大笑得出来了——奚云清是真的怕自家师尊,她立刻说出了真相:“不是这样的,师尊。他持刀伤人,我想着魔傀四君,素来是忠于傀首的,于是假作傀首,这才止住了他的杀机。他……他靠着我入眠,只因以为我是傀首罢了。” 顼婳:“……” 天衢子眼中凝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