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 第二天,门口果然来了一辆马车。随同而来的,是纪家那个叫吹竹的婢女。此时她站在门口,扬声问:“有人在吗?” 樊琼枝如今对顼婳的话很是信任,看见吹竹到来,倒也不十分惊讶。但是对于今日纪家的迎接,虽然答应爱女要再考虑,却总也是暗含期待的。 闻言她赶紧道:“谁?” 待出得门来,见到吹竹,她心里隐隐有一丝酸苦,却也隐藏着一丝甜意——她的夫家,终于肯再度接纳她了。 吹竹说:“夫人,昨夜老爷回到家里,又跟老太太念起您。老太太见老爷实在余情未了,派我前来接您和小姐回去。” 樊琼枝几乎脱口就要应承下来了,但一回头,看见倚门微笑的顼婳。她低下头,因为一辈子很少拒绝别人,如今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拒绝的话。 吹竹说:“夫人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吧。” 顼婳没有开口,她要这个女人亲口拒绝。樊琼枝只好说:“我这儿……还有一些活计未完。你先回去,等过些日子,绣品都交了,我再跟老爷商量回去的事。” 吹竹愣住,显然对这个女人居然没有急不可耐的应承表示吃惊。她一脸不耐,说:“夫人,老太太让您今日就回去。这也是老爷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的,万一改日变了主意,你可不要怨我。到时候您哪怕再送些布和鸡,恐怕也无济于事。” 樊琼枝也正是担心这个,闻言又看向顼婳。顼婳懒洋洋地道:“娘的承诺,我很相信的。” 樊琼枝咬咬唇,说:“我……改日自会向老太太解释的。” 吹竹怒哼一声,吩咐车夫返回。上车之前还低低说了一句:“不识抬举。” 没过两日,外面的绣坊果然来了一位何管事。亲自看过樊琼枝的绣品之后,何管事十分满意。他乃大绣坊管事,立刻便收走了樊琼枝后来所有的绣品。并且出价不低。 樊琼枝当然高兴,这位何管事又叮嘱道:“樊娘子,上次我看了老周的洛阳牡丹图,惊为天人。他日再有这样的绣作,直接留下,我会定期过来收购。” 樊琼枝自然连连答应。送走了何管事,樊琼枝明显心情很好,顼婳说:“娘,我们出去逛街吧。” 樊琼枝对女儿一向是很舍得的,立时答应下来。顼婳最近饿得没什么力气,也不想步行,二人租了马车,一路到镇上。 樊琼枝手里有四千多两白银。她对这个数目已经失去了概念。一路上顼婳买了不少绸缎水粉,她久未见人间烟火,倒是喜爱这里的市井之气。 樊琼枝见女儿高兴,索性再带她去添几样首饰——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没有首饰像什么样子。 二人进到首饰店,樊琼枝却是一愣——店里还有其他客人。不巧得很,正是纪寒章后娶的夫人正陪着老太太,准备把手镯打成几件新首饰。 此时目光相对,樊琼枝赶紧上前:“婆婆。” 老太太看见她,立刻冷了脸子:“怎么,上次派人来请你,你还拿上架子了。要我老婆子亲自登门不成?” 她自认为拿得准这儿媳的斤两,以她的性情,过个几日再让儿子去一趟,说什么也会回到纪家来。是以根本不急。 樊琼枝急道:“不是的,婆婆。”她声音低微,转而突然想起顼婳,赶紧将她拉过来,“婳婳,来,叫奶奶。” 顼婳不仅不慢地踱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见到她,微扬了下巴,等着训话。顼婳却绕过了她,径自来到柜台上:“娘,说好的首饰还买不买啊?” 樊琼枝颇有些惊慌:“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知礼数。还不快过来?” 当着另一个儿媳妇被落了面子,老太太一脸不悦:“既知不懂礼数,就应好好管教!没得粗俗轻浮,丢我纪家脸面!” 这时候,纪寒章后娶的夫人倒是极有眼色,赶紧帮老太太抚胸顺气:“娘,别跟野丫头计较,当心气坏了身子。” 樊琼枝一时无措,顼婳说:“娘,我要这个!” 她指着一个以黄色绸缎垫衬的蓝宝石戒指,老太太常来这家铺子,知道这镇店之宝的价格——四百两白银。 樊琼枝说:“婳婳。” 顼婳撒娇:“娘,给我买嘛。” 声音又软又糯,隔着之息都能感觉到甜意。天衢子正俯案校正弟子的法阵图,闻言不由抬了头。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