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套,干看着皇上立储?那好啊,辅佐幼主,又是一项名垂青史的大功勋。” 她脑子里千头万绪,霎时又堆积起来,“昨儿我都和他说好了,他答应不再插手咱们的事儿了。我知道他野心大,只要让他当皇上,他乐都来不及,还来找咱们的茬儿?” 他凝目看她,“你信他的话?一旦他掌控全局,到时候要把咱们揉圆还是搓扁,全凭他高兴。” 颂银愣愣看他,“二哥……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呐?” 他捧了捧她的脸,“咱们主张不一样,你好好想想。这事得咱们两边配合,光我一个人办不成。” 颂银觉得两难,他的担忧她知道,如果真能一鼓作气除掉豫亲王也好。怕就怕功败垂成,到时候不光他们俩,一家老小都得遭殃。 她难以下决定,这时已经到了东兴楼大门前了,这个饭馆儿有了年头,城里有头脸的都爱来。颂银怕遇见熟人,回头有打不完的招呼,幸好他订了二楼的包间,人一到,菜就源源不断运上来了。 “总把吃席喊在嘴里,喊了快两个月了,今儿才来。”容实给她拉了圈椅让她坐下,“先头咱们说的事暂且不论,地方不对,没的隔墙有耳。到这儿就好好吃一顿,我瞧你近来操心,脸上有疲态,这么着不行。你忙内务府的差事我不反对,可自己的身子也得当心。”他是吃客,对这里的菜色很熟悉,报花名似的拿筷子指点着,“九转大肠、糟烩鸭四宝、汆丸子、还有羊肉炖菠菜……”给她这样夹一点儿,那样夹一点儿,怕她不肯吃,尽哄着她,“吃好了人有油水,就更漂亮啦。别老愁眉苦脸,天塌不了,塌了还有棒槌顶着呢,放心吧!” 她听他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就想笑,刚才的愁闷也散了,不管什么事儿都容后再议吧,照他的话说,吃饭是第一要紧民生大计,给个皇帝也不干。 两个人卷着袖子动手,颂银以前可斯文了,筷子尖上挑一点儿,小口小口的吃,不许胡嚼海塞,这是家里的规矩。可遇着这人,他不喜欢她吃得少,说皇上用膳一个菜只尝一小口,那叫吃“病食儿”。喜欢吃的敞开了吃,边吃边说,“妹妹啊,你可不能被那鬼老六给蒙了,御膳是怎么回事儿,你在宫里行走都知道。一天吃两顿,有意思吗?你对着一桌子好菜,饥肠辘辘的时候还得等试菜太监一个一个品完了才轮着你,你想不想打死他?我老觉得宫里的人山珍海味吃得虽多,却是没食禄的,吃什么都不尽性,不如咱们这样的。”说着给她布菜,“在我跟前儿别拘着,你吃得越多我越高兴。又不是才认识,要装秀气,不敢大口嚼东西。往后咱们自己开小灶,爱吃什么我给你做。” 颂银心里极舒称,“半夜饿了也给做?” “那是自然。”他拍了拍胸脯,“我旁的本事没有,养活老婆不在话下。将来要是不当官了,咱们也开一家饭馆,把宫里的菜色搬出来,保管生意比这儿还好呢!” 他倒是不留恋官场,真要是有机会,这样的日子也可过得十分美满。 正说着,跑堂的隔着帘子问:“容二爷,咱们这儿新来个山西厨子,会做面食。拿手的一项是清油饼,那面抻得细,一窝丝,夹上熏鸡丝儿,甭提多美啦,您来俩试试?” 容实爱尝鲜,吃了新奇玩意儿自己还改良,回去做给家里人吃。便应个好,“做好了有赏。” 伙计喜喜兴兴高呼一声“得嘞”,领命传菜去了。刚要再举箸,门上帘子挑起来,有人一探头道:“我听见叫容二爷呢,嘿,真是您呐!”再一看颂银,“你怎么也在呢?老太太还说中晌给你温着菜呢,原来是不愁吃喝,自有人张罗啊!” 颂银站起来,讪讪道:“真是赶巧了,二哥约了人?” 这是三房的锦坤,堂兄弟里排序行二。佟家兄弟姊妹间关系很好,即便不住在一府,逢年过节小辈里也要凑到一块儿玩笑。家里虽知道颂银和容实已经论得差不多了,但一直以为是既近且远,尚且不至于这么热络。今天被他撞破了,两个人偷偷相约下馆子来了,锦坤就觉得自己发现了大新闻,迫不及待要宣扬出去了。 容实见了舅哥,拍马屁都来不及,笑道:“不知是什么客,要是方便就一块儿用吧,热闹。” 锦坤嗐了声,“我能约谁,还不是哥儿几个。”说着回身振臂一呼,“赶紧来呀,看看谁在这儿!” 颂银顿时眼前一黑,只见那楼梯口上来一大串,五六个兄弟,两三个姐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凑得那么齐全。 容实高兴坏了,他正愁坐不实自己和颂银的关系,这下子佟家小辈儿全来了,那可太好了,先认认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