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真齐全……”说着又抹眼泪,“我们绪哥儿有造化,活着的时候没定亲,这会儿迎着个好的,在下头也不孤寂了。亲家姑娘,我们家里人口少,怪冷清的,盼着结了亲,两家走动起来。我瞧了你们可心得紧,得了闲儿来坐坐,兹当是姐姐在我们门子里头,这里是她婆家不是?” 颂银道个是,“家里阿玛额涅也让我们带话,问老太太/安。老太太不嫌我们聒噪,我们一定常来。我阿奶说了,等事儿过去,也请亲家和老太太过府散散。” 容老太太点头,看她的目光又多些赞许,“好姑娘,代我谢谢府上老太太。往后两家并一家儿,且要来往的了。” 复让人备枣儿莲子茶来,请两位亲家姑娘沾沾喜气。略坐了一会儿颂银和让玉起身告辞,容太太忙叫容实,“送亲家姑娘们回府,路上警醒着点儿。”临要走了嘱托颂银,“明儿咱们迎柩,还要烦劳二姑娘。夜这么深了,叫姑娘们熬了大半宿,回去合不了两个时辰的眼就又得操持,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颂银欠身道:“太太别这么说,我们自己姐姐的事儿,哪有撂手不管的道理。太太且留步吧,我们去了。” 一大帮的人送她们出门,礼数极其周到。容家备了两顶轿子,让玉愿意和颂银挤在一块儿,说这么的暖和,颂银只得往边上让让,容她坐进来。她来自然是有话说,迫不及待掀帘子往外看,压着声指点:“瞧见没有?美人儿!” 颂银捂她的嘴,“叫人听见!” “听见怎么了,夸他呢!” “一个爷们儿愿意叫你夸他漂亮?”颂银恨不能把她的嘴缝起来,对她拜了拜说,“快消停点儿吧,这就要到家了,啊。” 让玉不服,“那你说他和姐夫长得像不像?大姐姐喜欢那种英武的男人,能挽弓射箭,一拳打死一头熊瞎子的。这种少爷秧子……姐夫真长得那样,大姐姐怕是不高兴……” 其实哪儿能呢!侍卫处没有娇贵的小爷,给皇上当差陪阿哥们摔打,木兰围场上角逐巴图鲁3,少爷秧子能留下当一等侍卫? 颂银心里琢磨,闲在地阖着眼,也没回话。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发现轿子不大对劲,怎么好像就地转起圈来了?因着打转有惯性,人猛地歪向一边,几乎贴在轿围子上,不消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 “这是怎么了?”她醒了大半,挣扎着掀帘往外看,发现轿子到了安定门大街上,可是不往前走,在宽绰的街面上旋起磨来。前面就是容实,只见他信马由缰,走得像模像样,颂银忍不住喊了声容二爷,“怎么不往前走?老打转干什么呀?” 他回头看了眼,开道的长随挑着灯笼,照亮他俊秀的面孔,他古怪地扯了下嘴角,“这不是正往前走呢么。” 让玉惊恐万状,“他睁眼说瞎话,还是遇着鬼打墙了?” 颂银心里明白,这血祖宗刚才那席话被人听见了,人家下手作弄呢!他们在外,容实也好,轿夫也好,心里有数。她们装在轿子里头,跟填了炉膛的山芋似的,怎么翻滚全由人了。 这么下去不行,非给转吐了不可。她说停轿,“这里离补儿胡同不远,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不敢劳烦二爷。” 容实皮笑肉不笑的,,一双眼睛晶亮,“那不行,我奉命送妹妹们回府,没到台阶下就算我失职。两位妹妹还是安坐吧,前边就快到了。” 让玉喊起来,“到什么?就地打转,把我们当空竹,抖着我们玩儿是怎么的?” 颂银在她腿上拍了一下子,让她别出声了,才结亲,撕破了脸好瞧么?她耐下性子来,扶着轿门说:“想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啦,二爷停一停再走吧!要不这么的,我指路,照着我说的方向走。” 他倒没意见,说成啊,“二姑娘让停我们就停下,让走就走,全靠您发话。” 他八成以为她会费尽心思把他们往补儿胡同引,到时候好继续装糊涂。既这么就没什么可客气的了,颂银请他们调头,再指使他们顺着大道往前,果然那帮轿夫脸上浮起了意外之色。她倒笑起来,不是被鬼迷了眼吗,真要迷了,那就折返,有能耐重回容府,自有容大学士收拾他儿子。 这时候不知哪家的狗叫了一声,前面提灯的长随太机灵了,瞅准时机打了个喷嚏,如梦初醒似的咦了声,“走了这么长时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