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跟着,其他人全退下。”李淼说罢,便抬脚出了御书房。 自是李淼话虽如此,管从中还真不敢真的让所有人都退下,只得是交代其余的宫人内监立着百步之外。 走在御花园中那悠长的回形廊之中,李淼看着廊外盛开的鲜花,说道:“不过短短数日,杨涵竟真的将卢泽宝的罪证放到了朕的御案上,这让朕都有些吃惊。” “听闻云麾将军17岁便中了举人,据说若不是他弃文从武,定也是能名列三甲的。”管从中说道。 “三甲?”李淼不置可否。“朕还是更喜欢他现在这样,文武皆通,当世之儒将。” 管从中扯着嘴角笑道:“陛下说的是。” 宁国公当年之英武也没有如云麾将军一般,坑杀俘虏,拿俘虏的尸首做京观的。陛下竟是将称这样的一个凶人为儒将?管从中忍不住抖了一个激灵。 李淼侧眼看去,见管从中脸色有些不对,便笑问:“还以为你长进了呢!怎么仅仅是说起名字,你就能被吓成这样。” 管从中苦着脸,干笑着:“是奴婢无用。” “也不怪你。虽然朕没有亲眼见过,也可想象到那情形,更何况你还是亲眼见过了的。”李淼不以为意。 当年西南大胜,李淼派了管从中去传旨封赏。管从中运气也实在是好,到达的那天,正好遇上杨涵在敌国京城的城门前屠杀战俘,堆了近五米高的京观。满地的鲜血和脑浆,吓得管从中没来的宣旨就晕了过去。回京之后,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好好的一个人,一个月瘦了三十斤,现在都没胖回来。 “谢陛下体恤。”管从中忙到谢恩。 “然而杨涵之前胡乱攀咬卢氏一脉,为的是打草惊蛇,寻找更多的破绽,然而朕也看得出他的确也是在泄私愤。”李淼轻叹一声。“早就听闻杨涵十分敬爱其长姐,严家和卢家这般做法,也怪不得他。如是当初云麾将军在京城,不管是严家还是卢家,又怎会敢在婚约上动手脚。” 管从中微微躬身,说道:“虽然没了卢家,可人现在不也是世子夫人不是?奴婢听闻国公世子对这位世子夫人很是好呢!所以说,云麾将军的这位外甥女也是个有后福的。” “祁儿出事之后,宁国公和姑姑便很少进宫来了,一些人就妄加揣测,以为朕逐渐冷落了他们。”李淼冷哼一声。“他严培伦竟是为了攀附卢家,舍了国公府。谁给他的胆子?” 管从中缩着脖子,没有说话。 别人不明白,他这个陪在陛下身边三十多年的人却是清楚的知道,大长公主对陛下而言意味着什么。如不是有大长公主在,陛下早在六岁的时候便已命陨。“三王之乱”,外人只道大长公主杀夫,却是不知那个时候京中权贵都在企图开城投降,更有甚者想要杀了陛下献城。 所以,陛下将最重要的京畿交给了宁国公,这皇城给了大长公主。当然后者,所知之人寥寥无几。可笑那建安侯,竟是舍了宁国公府而就卢家。莫不说云麾将军,如今更是被陛下惦记了。 李淼转过身来,盯着管从中。“你可知道那严潇宜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这被严培伦硬塞过去的,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管从中闻言,慌忙摇头。“这世子夫人可是云麾将军的外甥女,都说外甥肖舅,想来定是不凡。而且若有不妥,世子也不可能当夜就醒了不是?何况世子都能不顾病体陪着世子夫人归宁,想来也是很喜欢的。若是有不满,凭着世子的性情,可是一点委屈都不愿意受的。” 陛下总是怕大长公主一家受委屈,可满京城里又有谁敢真的去找宁国公府的麻烦?当然,除了那眼瞎的严培伦。 李淼放心的点了点头。“等祁儿好些了,便召他们入宫。朕还是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奴婢知道了。”管从中松了口气。 宁国公府 “卢泽宝被刑部拿了。”姜文正说道。 大长公主一愣,放下手中的绣线,问道:“何人上奏?” “杨涵,张贤通在朝后代为上奏,不过半个时辰,刑部便上门了。”姜文正接过丫鬟递来的凉茶,两口饮下,后走到大长公主面前坐下。 大长公主将手里拿着的绣花针随意的扎在棉团上,抖了抖身上衣料的碎屑。“能让刑部立即拿人,看来是证据确凿,卢泽宝这次翻不了身。” “这是自然,云麾将军可不仅仅是只会杀人的莽夫。”姜文正夹起一块白色碎屑看了看,后握住大长公主的手,上下翻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