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是有耳闻的,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的地头蛇,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东哥扯上关系?他眉头紧锁:“我连东哥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惦记上我这种小喽啰?” 王翔骇笑:“那他怎么会放话说,要让你还有你们的烟店,别想在安县城再开下去?” 李哥、嫁到安县的姐姐、东哥,仿佛有条线将这三个人密切的联系在一起,尤晓莺突然灵光一闪,她印象里东哥是成了家的:“王翔,你知道东哥的老婆是哪里人吗?” “这我哪知道。”王翔挠挠头,他一个小民警哪见过这传言里的大人物,他突然一拍脑门,“不过我记得我师傅跟我提过一句,有次他和东哥一桌上吃饭,他老婆特意点了一道白切鸡,厨房的大师傅不会做不来,东哥直接发脾气掀了桌子。” 这就对了,白切鸡是省城出了名的一道菜,多数省城人餐桌上必有的家常菜,十有八、九这姓李的就是东哥的小舅子。 事情到这里可就难办了,要真是惹上在道上混的人,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就不是随随便便能摆平的事,这些人好面子、讲究一口吐沫一个钉,既然东哥已经放话想让陶姜在安县混不下去,就基本上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陶姜应该心里也清楚,他梗着脖子、不服气道:“怎么,当我还真怕了他吗?不就是给他小舅子拍了一板砖,我这就去找他,大不了让他拍回来。” “陶姜,你别犯倔,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尤晓莺看陶姜脾气上来了连忙阻止,他这不是去鸡蛋碰石头嘛! 冯露在一旁也拉住陶姜的衣摆,嘤嘤哭道:“全都是我的错,那李哥不是让我去迪厅陪他玩吗,大不了我去找他……” 此刻,尤晓莺简直想扶额叹气,这时候大小姐你来添什么乱啊!尤晓莺她一直觉着冯露性格直接简单,和曾近的自己很是相似,现在看来她就是被父母保护下的娇花,还不知道人性险恶,说话带着不经大脑的天真。 “你可别,上个月有个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在迷幻迪厅失踪,她父母来我们所里报案。”王翔压低嗓音表情神秘,用手指了指天花板,语气唏嘘,“后来被压了下来,不了了之,父母都哭成泪人了。” 本来尤晓莺还不知道怎么劝冯露,王翔这一番似真似假的话,还真把人给吓唬住了,她一脸惊恐地捂住嘴,却又止不住的打嗝。 尤晓莺翻个白眼,王翔这小子明显是唬弄人嘛,人口失踪这么大一个事,家属还报了案,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也只有冯露这种小天真会相信他的胡话。 不过就这样的瞎话都能唬住人,也能侧面证明东哥在安县的手腕和能耐。 经过这番搅合,陶姜也泄了气,他颓丧的背靠在刷得雪白的墙壁上,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道:“反正我人就在这勒,只要不牵扯到其他人身上,他们想怎么样都行。” 还能怎么办,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斗得过混社会的吗? 烟店被砸了,尤晓莺本以为东哥他们会消停一阵再动作,没想到第二天就得到消息:一帮混混又到陶姜父母家闹腾去了。 尤晓莺匆匆赶到机械厂家属院,还没等她进找到陶姜家在哪,就在楼梯间听见一个中年男子的咆哮声:“陶姜,你这个忤逆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陶家的门大开着,来闹事的人已经走了,房间里翻箱倒柜一片狼藉,陶姜和他的父母哥嫂都在,除了陶姜衣服有些散乱,屋子里其他人都好好的。 冯露已经到了一会的,毕竟是陶姜的家事,她也不好贸贸然进门,在门口偷偷拉住尤晓莺咬耳朵:“闹事的人刚来,陶家人就赶紧躲了出去,让陶姜一个人顶着。这人一走,就马上回来和陶姜吵吵……” 冯露眼神不屑,似乎挺为陶姜不值的。 陶姜的家事,他自己也不怎么爱提起,但平时就他连家里人提都不想提的态度能看出,陶姜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可也没想到一有事他家里就弃他不顾的。 陶父一看就是个胆小怕事窝里横的主,他举起手作势要打:“你这个败家玩意,给你安排了好好的工作,你说不干就不干,出去大半年也没个音信,一回来就净给家里招祸!” 屋子里其他人也不见劝,陶姜的嫂子更是煽风点火:“当初我就说,这托关系到厂里当工人,小叔不见得乐意,最后不还是弄了给停薪留职,这拿着家里的钱开个烟草店也被砸了,还让人上家里折腾,这日子没法过了!” 啪的声响,陶父的巴掌还是落在陶姜的脸上。 陶姜低着头,眼眶泛红,一声不吭地攥住拳头,全身笼着一层莫名的寒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