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镇国公府素来忠心耿耿,府中有开国皇帝御赐的空白圣旨一张,关键时刻仍旧可以保乔氏一族项上人头。 水清漪亦是想到了这一点,心神一动,难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长远侯府覆灭? 怔怔的呆看着剑眉凤目,面如冠玉的男子,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里头升腾。或许前世是误会一场,真正的刽子手是玉媚兮和阮馨? “一切有我。”长孙华锦握着水清漪的手,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 水清漪望着交握的双手,心中百味杂陈。她不知道凶手是谁,可到底他最后松开了她的手,背弃了诺言。 “嗯。”水清漪抽出了手,微微笑道:“时辰不早,早些歇息。明日里二弟醒来,府中怕是又要闹翻天了。”将换洗的里衣递给长孙华锦。 长孙华锦含笑的点头,从水清漪接过里衣,去了净室。 …… 长孙仪昏迷了半月,半月里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玉媚兮被太后处死,皇上拿皇位与太后做交易。册封李亦尘为太子,太后退让一步,将玉媚兮幽禁在国寺,终生不得出。 随后,又传出一道懿旨,将长公主给接回宫。 王府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暗潮汹涌。 瑞敏公主早已搬进了王府,住在了长孙仪的院落里。平素无事便来寻水清漪小坐一会,聊些无关紧要的事。 水清漪却没有这么清闲,忙得焦头烂额。成日里在外边跑着,筋疲力尽的回了王府,应付了孟纤,又要敷衍时刻提醒她要记得分家的长孙凌。 终于,王府的宁静在长孙仪醒来而打破。 “啪嗒——” 一尊玉石佛像劈头朝王妃头顶砸来。 王妃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堪堪避过了祸事。玉石佛像砸在她的脚边,看着满地的碎片,心有余悸。 “贱人!滚!你滚!”长孙仪嘶哑咆哮的嗓音传来,充满了浓烈的恨意。双眸赤红,面容扭曲而狰狞,仿似厉鬼,要将阮馨生吞活剥。 他最尊敬信任的母妃,到最后是算计害他至斯的野心家。为了娶到瑞敏公主壮大王府权势,不择手段。 他当初可怜大哥,被母妃冷漠对待,完全当成了工具。随后,便感概他是母妃的次子,不用经受这样的对待。而今,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可怜虫!一个大笑话! 他成了一个抬不起头来的阉人!最卑贱低下的阉人! 想到此,浑身充满了戾气。 王妃脸色惨淡,一手按在胸口,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双眼阵阵发黑。 “王妃,您莫要心焦,二公子只是没法接受打击,才对您口出恶言。”玉芝慌忙替王妃顺气,安抚着王妃。 阮馨听后眼角盈满了水雾,整个人憔悴不堪。看着对她打砸咆哮嘶吼的长孙仪,心口一阵阵绞痛。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儿子,最后和她反目成仇,她如何不痛心? “仪儿,母妃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好……” “你心里从来就只有你自己!为我好?为我好就是让我成为一个阉人?”长孙仪仿若一头癫狂的野兽,凶狠的要将王妃给撕裂。指着门口道:“走!这辈子我不想再看见你!” 阉人两个字刺痛了阮馨,泪水决堤一般的落了下来。 “王妃,世子爷与世子妃来了。”玉芝小声嘀咕。 阮馨拭去泪水,满目阴霾的看着相谐而来的二人。完好无缺的长孙华锦,让王妃想到躺在床上的长孙仪,眼眶湿润:“锦儿,你去规劝你弟弟,母妃怕他想不开。” 长孙华锦从来不曾见过王妃失仪,在她面前冷若冰霜,没有丝毫的表情。在长孙仪面前,便是和蔼慈母。如今,不再端庄矜贵,而是为了儿子愁苦的慈母。 可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他。 淡漠的越过王妃,进了内寝。水清漪留在了外边,她是长嫂进去不合时宜。 王妃心里头惦记着长孙仪,见长孙华锦进去,里头没有动静。思虑了片刻,不放心的进去。 长孙仪神情激烈的低吼道:“大哥,我如今不是一个男人,不能够传递香火,活着也是被人指点嘲笑,有什么意思?” 长孙华锦薄唇微启,便听到王妃焦急的抢先开口道:“仪儿,你与你大哥是亲兄弟。待他生下长子,便过继到你的名下,不会绝了香火。”看着长孙仪不如方才激烈,温柔的安抚道:“你若要娶曲家大小姐,母妃便替你张罗,明日……不……立即让人去曲府提亲。” 长孙华锦目光森冷的看着这一幕,拢在袖中的手指根根收紧,咔嚓作响。 “母妃难不成忘了,我早已绝嗣?”长孙华锦目光闪过一抹悲凉,而后渐渐泛起寒光,嘴角露出一抹讥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