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对于她的这个念头到底是不以为然,正在考虑该如何开口才能给她面子地指出正确的思路,还是也被触动到了,感受到了这个观点的新鲜和有力,正在思考着集中思路的利弊——珍妮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在这么多年的合作之后,她已经练就了解读切萨雷表情的绝顶本领,只要他没有刻意遮掩什么,珍妮一眼扫过去,切萨雷的情绪基本也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她也用手把头发梳回脑后,索性也放弃了对他想法的窥探,而是转过身有些惆怅地望向了海滩——今天海滩上的风浪很大,是个适合冲浪的好天气,不过,天边的乌云也遮去了明媚的阳光,看起来今天像是会有一场雨,不过起码在没下雨的现在,待在室外并不是个好主意:在阴天,紫外线辐射本来就比晴天还要强烈,而海面由于有大量水体,在二次折射之下,阴天的海边反而更容易让人变黑,而她今天没有做太多的防晒保护,走进屋内是一个相对理智的决定……也是个她非常不想履行的决定,虽然现在,渐次增强的风力让雪茄也变得不那么容易享受,但它却切合了珍妮心里突如其来的低潮情绪,让她兴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叛逆感,好像这一阵阵狂风就是她对于生活的抗议——敢于在狂风天还站在室外,就算是她的堕落和叛逆了。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珍妮自己也不禁是哑然失笑: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涌动未免也有点太幼稚了吧,可能这人就是不能惯,还记得刚到好莱坞的时候,每天一睁开眼就是□□个小时的轮班,根本不知道未来在哪,那时候哪来的闲心伤春悲秋?没品客人给了气受,那就受着呗。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在外人跟前算是个角了,心灵也就越来越脆弱,真的把自己当成角了似的,连感受到六大的威胁都要矫情一番,更好笑的是,矫情的方式还仅仅是在海风中矗立这种在一般人眼中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浪漫的事情……珍妮都不知道到底是哪点更矫情了,是她如此轻易地就开始矫情这点,还是她矫情的方式都如此矫情这点——她希望切萨雷别看出什么端倪,否则她肯定会羞愧致死。 “你可以先考虑一会,”她最后吸了一口雪茄,随后匆匆领着切萨雷走进了起居室里,“我得去敷个面膜,该死的风,忽然间刮得这么烈,我简直可以听到水分被刮走的声音——” 切萨雷回了她一个有些忍耐的眼神,但还是和她一起走进了屋内,并绅士地关上了四处敞开的门窗,珍妮也对他感到有些抱歉:就算她再自立,这么多年的大明星当下来,她在一些生活细节上也习惯发号施令,之前住酒店的时候还好,玛丽基本都在,而且那段时间切萨雷也很忙碌,他们基本就是室友关系。但最近这一周在安排中是纯粹的‘二人世界’,玛丽也的确不方便参与,珍妮经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切萨雷在充当她的保姆或助理,而这其实对于已经卸任经纪人的他来说,是不太公平的,虽然他依然是她演艺生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团队中的另一个核心,但实事求是地说,珍妮现在对于自己的电影事业已经是非常的自主了,近几年来,接什么片,怎么拍,那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切萨雷更多的还是充当公司ceo这个角色,两人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不像是经纪人-明星一样,带有明显的主次之分,在很多细节上再沿用以前的习惯,理直气壮地等着他来照顾,已经不是那么合适了。 不过,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就这个细节道歉也显得有些奇怪,珍妮只是匆匆投过一个感谢的眼神,便钻进了盥洗室里,仅仅是过了一会儿,她就带着满脸的死海泥匆匆地走回了起居室。 “希望你别介意这样谈公事,”她说,“因为这面膜最好持续二十分钟再洗——” “如果这是谈判的话,这可能会影响我观察你的表情,”切萨雷从笔记本电脑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过,既然目前这只是一场内部会议,那我们最好速战速决,让你在面膜干掉之前可以回到盥洗室里。” 珍妮咧嘴一笑,在切萨雷对面给自己找了个位置,“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觉得我的想法如何?在这件事上引入迪士尼或福克斯——也许华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们可以在电影项目里给他们或划分一些利润,他们想要的反倒会比迪士尼简单一些,不过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我们要不要付出这个代价来换取六大对我们的容忍和支持?还是这个想法有些过于天真,这么做除了损害我们自己的利益以外,并不能给大梦带来什么好处?” “益处当然是有,”切萨雷摇了摇头,否定了珍妮的说法,他又一次爬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在最近这段繁忙的日程中,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不再是一直维持的干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