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洺却像是想跟她说什么似的,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自己有事要进宫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 唐芙点头,在他换好衣服往外走的时候将他送到了门口。 傅毅洺跟她并肩走着,很想牵牵她的手,食指指尖几次碰到了她的衣袖,都一触即回,没敢真的去拉她。 正院的房间虽然大,但到门口也没有几步路,很快唐芙就在门口站定了脚步。 傅毅洺也随之停了下来,没舍得接着往外走,想了想,说了一句:“我晚上一定会回来陪你吃饭的。” 唐芙还当他要说什么呢,等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不禁失笑,又嗔了他一眼:“谁要你陪?” 说完转身进屋去了。 傅毅洺看着关上的房门,笑了笑,这才抬脚走了。 宫中,庆隆帝听说傅毅洺来了,想进宫见他,并不觉得意外,但还是感到一阵头疼。 “不见不见,告诉他朕身子不适,让他回去吧。” 内侍依言而去,片刻后回来告诉他:“武安侯让奴婢代他向您问安,关怀了一下您的龙体,并说……说等您身体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传唤他就是了。” 就是说要在宫外一直等着,等到他愿意见他为止。 庆隆帝眉头一皱:“这臭小子,那朕要是一直……”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觉得咒自己身体一直不好似乎不太吉利。 他这些年身体本就越来越差,一年里得有小半年是吃着药的,“身体不适”确实是真的,但如果可以,谁不想自己身体康健,永远无病无灾呢? 庆隆帝把后半句咽了回去,道:“愿意等就让他等着去吧,朕倒要看看他能等多久!” 两刻钟后他再问,傅毅洺还在。 半个时辰后问,还是在。 一个时辰之后,仍旧在。 庆隆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于是内侍去宫外将傅毅洺领了进来。 傅毅洺一路被人引领着来到了勤政殿,进殿后恭谨地施了礼,还未开口,庆隆帝已经说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若是可以,朕也不想你新婚燕尔便跟夫人分开,只是蜀地那些山贼又开始蠢蠢欲动,原本已经答应招安的两窝山贼又反悔了,跟那青岗寨的人混到了一起。你若再不回去,只怕之前那些努力就都白费了!” 蜀地原本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富庶之地,但前几年闹了一场天灾,百姓死伤无数。 庆隆帝为了安抚灾民,曾派钦差前去赈灾。 结果他识人不明,那钦差和当地官员勾结在一起,贪墨了赈灾粮款,导致灾民们原本就不好过的日子更加难以为继。 其实那钦差当时也没敢做的太过分,不然若是闹出民乱传到了庆隆帝耳朵里,庆隆帝势必是要追究的。 他原以为以蜀地的环境,就算今年遭了灾收成不好,明后年也就缓过来了。 可谁想到天不遂人愿,第二年蜀地的形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又遭了一次灾,而那些之前跟他蛇鼠一窝吃过好处的人,哪还肯再老老实实把赈灾粮款全都拿出来,就这样你啃一口我啃一口,分完之后只剩一口汤,根本不够用来救济灾民的。 民乱似乎一夜之间就爆发了,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庆隆帝气的差点当场呕出一口血。 他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去赈灾,却得到了一个官逼民反的结果,如何能不生气? 庆隆帝自认愧对蜀中百姓,将那钦差以及一应贪官污吏全部严惩了,对于参与民乱的灾民也大多未与追究,只要他们放下兵器走回正途,就依然还是大周的良民。 可惜朝廷在这些百姓眼中已经没了信用,还是有人毅然决然地走上了相反的路,或者自己成立了山寨,或者加入了本就在当地浑水摸鱼的一些山贼中。 再加上蜀地这几年大灾小灾不断,始终没个起色,朝廷鞭长莫及,总有顾不到的地方,当地匪窝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层出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