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我还未去仓库,物流公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已经把那批欧洲月季送到仓库了,需要我签收。 一看时间,不到早晨七点,从没见过哪家物流或快递送货这么早的。 从我住的地方赶到仓库,即便路上不堵车,也要需要四十分钟路程。 接到物流电话后,我连早餐都来不及吃,也没准备午餐,就急匆匆赶往仓库了。 赶到仓库时,物流公司的送货人却早走了,把几百来株的花苗放在一号仓库大门口,让我自行处理。 我打电话向人力部请求支援,他们告诉我,帮忙的临时工今天还不能到位。 无奈之下,我只能自己动手,把这些荆棘坚硬的老月季一株一株移到三号仓库内,因为三号仓库的环境相对来说,比较适合存放未下土栽种的月季花苗。 不过,三号仓库离一号仓库的距离最远,仓库的小推车几天前已被我用坏了,现在我只能完全依靠人力,一株一株将它们搬过去。 这些新进的月季没有经过很好的修整,每株都长得比我还高,枝丫张牙舞爪的,荆棘又粗又硬。搬移时,我还总会被那些坚硬而锋利的花刺划到脸或手,手上原本缠着的绷带也总被荆棘剐落。 为了方便工作,我把手上的那些绷带拆了下来,行动倒是方便了,但尖锐的刺偶尔擦到旧时的伤口。旧伤口被重新拉开,真的很疼。可我依旧咬着牙,在下班之前把这些月季花苗搬进了仓库,还将它们那些张牙舞爪的废枝条修剪了一遍。 这一天下来,我的手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满手伤痕累累,又红又肿。还有我本就憔悴不堪的脸上也有数条刮痕,带着丝丝血迹,再配上一头枯草般的散乱头发,我看上去就像刚受过鞭刑一样……身上的伤口再疼,也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 但现在,我手上的确实伤得很厉害,明天恐怕难以再做体力活了。无奈之下,我再次请求vivi尽快加派人手。 这次,她答应得很爽快,还很心疼地对我嘘寒问暖,并承诺明天一定会有人来帮我,我很感激她。 晚上,兰夕也终于从外地出差回来了。 她看到被花刺刮伤的我,愤愤不平地说:“灵子,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整你!人家把你卖了,你居然还给人数钱!不行,你辞职吧,明天不要去那里上班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到我公司来上班的。” “夕,你别那么想,vivi不是那种人,我是自愿去帮她的,她也承诺帮手明天就到了。再说了,我怎么去你那上班,互联网业务我不懂,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就没有给我添麻烦吗?”兰夕难以理解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失恋后脑子坏掉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博得他的同情,赢回他的心,让他回心转意?” “我……”被兰夕戳中心事,我心中一窒,顿时语塞。 兰夕的气不打一处来,拉着我走到落地镜前,指着镜子里伤痕狼狈的我,气得炮语连珠:“我不管你和他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我兰夕怎么会有你这种没出息的姐妹?!我要是你,就算是不能挽回这段感情,我也一定会把自己整的更加光鲜靓丽,活得更加精彩!我更会让他知道,失去我,是他最大的损失!” 面对她另类的开导,我竟无言以对。 我不是兰夕,永远不可能跟她一样。 她拿得起、放得下,第一次创业失败,可以立刻收拾心情,重新出发;她和初恋男友分手,第二天就可以安排自己与网友见面——虽然那次是我顶替她去的,而她就昂首挺胸地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如果我也可以像兰夕一样就好了,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但我偏偏是一只不敢面对现实的鸵鸟,只会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用手机写着博客。 我将一张自己被荆棘扎得满是伤口的手的照片,贴到无人光顾的博客上,并写道: 曾经,有那样一双修长白皙优雅的手,带给我温暖与呵护,带着我的双手游走于黑白的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