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云一想起被抓的过程就心里烦闷,口出恶言,“还不是麦小芽那个贱蹄子!我在顺春堂找了几次她的麻烦,就报警抓我!” 话刚落声,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黑暗中猛力一扯,女孩变了声调,变得不那么友善、动听,“谁?你说的麦小芽,可是白石村死了父母,带着两个拖油瓶的麦小芽?” 整个白石村,乃至整个城南乡,像麦小芽这样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爹娘的孩子并不多,更何况童伟业当年瞒过了土窑坍塌的事,也是经过了路维中的默许的。 路云云对麦小芽的过去,可以说略知一二。 她听出了女孩异样的情绪,“怎么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那个贱蹄子!”女孩的声音变成了地狱老鸦,把每个字当成刀子,吐出了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路云云惊喜地发现在狱中,居然能遇到曾与麦小芽结怨的人,心中一阵狂喜,手上多了一把刀子,不是坏事,“你和她有仇吗?仇很深吗?” 借着从遥远窗户偷进的一丝丝亮光,路云云见到一个墨黑色的身影,坐在黑暗中的床沿边,留着齐耳短发,五官看不清晰,可她的身体紧绷着,微微发颤,不知在黑暗中保持了多久的坐姿,竟有一些僵硬的样子。 那女孩兀自抬眸,借着晦暗的光,终于在黑暗中见到了一双水杏般湿润却锐利如刀的眸子,那双眸子黑白分明,本可以是很清秀的,却被那一抹无法忽略的狠辣变得阴鸷吓人。 那是一双蛇的眸子。 这是路云云第一次见到麦小言的印象她站起身来,十几岁的身形发育得并不很好,却也凹凸有致,已初具少女的雏形,只是那双瘦弱的肩膀上仿佛乘载了千斤的重担,令她的腰微微佝偻。 麦小言兀自抓住铁栅栏,指甲在铁器上发出咯咯的摩擦声,“我和她不共戴天。我本该是城南中学的一朵校花,却被她生生断送了前途,送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被关了三年!” 她把一字一句咬得异常清晰,大写着仇恨。 路云云早年也恍惚听过,在白石村出了一档子大事,有家姓麦的人家先是死了儿子,后来连老子也死了,据说两个孙女还被抓紧了看守所。 据说,警方怀疑是孙女毒害了爷爷,其中一个孙女洗刷了冤屈,被提前放了出去,可另一个孙女至今蹲在监狱里,音讯全无。 “你是麦小言?”路云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么说,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的,是一个杀人犯,嫁祸麦小芽不成,还在心里怨恨么? 她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回忆起麦小言的往事,才明白什么叫做蛇蝎心肠,她在麦小言面前不过是大巫见小巫,找找麦小芽的麻烦却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麦小言扭动脖子,霍地向她看来,两丸眼珠迸溅着比野兽凶猛的杀意,“不错,我就是麦小言,我很快就要出狱了。你倒是和我说说,我蹲班房的这些年,麦小芽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路云云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你别那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害的你,不过,你出去后如果能遇上她,帮我教训教训她,我也乐见其成。” 微薄的唇角勾起阴狠的笑意,麦小言冷呵道:“教训教训?怎么够发泄我的心头之恨呢!” 有了共同的仇人,二人很快臭味相投,路云云把麦小芽在城南乡风生水起的事加油添醋说了一遍,而麦小言则填补了她对麦小芽童年的空白,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犹如蛰伏在黑暗中的两条毒蛇,在有组织有计划地商议怎么报复麦小芽。 另一端,在危景天朋友的别墅,麦小芽正在撩弄灶膛里的火焰,不知从哪儿来的阴风,把一朵红艳艳的火花从灶膛吹了出来,黏在了她素白的小手背上,锥心的疼令她赶忙把手放进一边的水桶里。 桶子里装的是刚从压水井抽上来的凉水,入水一瞬就把火星给熄灭了,可被烫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