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瞧,李小玉的额头上多了三四个青黑的灯泡,像条疯狗似地扑上来撕咬三个孩子。 麦小芽的个头没有李小玉高,可她常年干活,力气比养尊处优的李小玉可强多了,一手剪住她的左手,反压在身后,“我叫你住手!” 李小玉哪肯听,挣扎得更厉害了,“我要告诉校长!我要告诉老师!我要告诉我爸爸!” 麦小芽无奈,想来李小玉是准备撒泼打诨,吃了亏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是你拦我们,是你先动手!你要告,我也要告!”说着撒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向学校走去。 可一回头扎进了一堵人墙上,是岳瑾瑜,金边眼镜下的两丸目光愠怒震惊地蹬着麦小芽,“麦小芽,你打人?” 一种欲哭无泪的屈辱将麦小芽集中,她也不知怎的,岳瑾瑜居然离开学校来路上了,他身后跟着一脸刻薄的余小琴,她仿佛明白了怎么回事,“我没有,校长!” 一双弟妹也忙着帮长姐作证,“是李小玉拿扫把拦路,不让我们过去,还用石头丢我们!” 审视的目光在几个孩子身上游离了片刻,落在了作案工具:地上的那个扫把和李小玉头上的三个电灯泡上,“胡说!受伤的明明是李小玉,我看到你抓着她了!”岳瑾瑜向来相信眼见为实。 麦小芽心口寒冷,“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路过的时候,看着你姐弟仨向小玉丢石头,把人头砸破了!”余小琴说,向麦小芽投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闻言,岳瑾瑜语气不忿而失望:“麦小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居然在半路上以多欺少,殴打同学死不承认!” 李小玉见救兵已经明显地偏向她了,哭得越发可怜:“校长,这条路离我家近,我见路脏了,想拿扫把扫干净,刚好碰上麦小芽姐弟仨路过,不小心往她的鞋子上渐了点泥。” “你胡说!你拿扫把根本不是扫地,是为了堵我们仨!”麦小芽绝不口软。 “打了人态度还这么嚣张,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余小琴语气很刻薄,故意把问题引到她无父无母的事情上来,麦小芽掩饰汹涌的情感,向她投去冷漠一笑。 岳瑾瑜却觉得余小琴说得有理:“麦小芽,你别仗着成绩好就为所欲为、目无尊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校长?” “你想怎么样?”麦小芽悄然改了称呼,目光冷硬地凝视岳瑾瑜,没半点儿口软。 岳瑾瑜好歹是校长,见学生当着其他同学的面顶撞他,权威性和自尊心受到了挑战,“向李小玉道歉!” “道歉?”麦小芽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质问岳瑾瑜。 “对,道歉!给李小玉道歉!”岳瑾瑜呼呼地,想把麦小芽给揉碎了重塑,就没见过像她这样倔强、视老师于无物的孩子! 麦小芽背起书包,对校长的话置若罔闻:“小溪小宝,我们走。” “岳老师,上次麦小芽当着全班的面,拒绝你安排的课代表位置,现在又拒绝听你的话,她分明是在嘲讽你!”余小琴见缝插针,加油添醋地让岳瑾瑜想起了某件不愉快的经历。 “你给我站住!麦小芽,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连校长的话都不听了!你是想造反吗?”岳瑾瑜生平第一次被学生气得浑身战栗,裤管像筛糠一样。 可回应他的不是麦小芽的服软,而是冷硬失望:“岳校长,你是校长,但这件事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小玉动手在先,你却冤枉我们殴打同学,我对你也很失望!” 自从狱中出来,麦小芽就深知清白和名誉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人世间没钱纵然被人欺负,但失去了清白的话,一日是贼终身是贼,就算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幸福。 她不顾一切顶撞岳瑾瑜,甩开他的手走人,“小溪小宝,我们走!” “岳老师,你还说麦小芽听话懂事,你看看她当众顶撞你,连个错都不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