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严满目赞许:“太好了!那我们说做就做,明儿个我把田地翻新了,搭上土陇,就能播种了。” 意见得到了广泛的认可,群众基础有了,那接下来就是怎么种、种多少的问题了。 翌日是星期三,照例麦小芽还得做好早餐,和一双弟妹去学校上课的,她趁着露水儿没散去,进山又采了一些蒲公英的种子。 采得多了,麦小芽也得出了诀窍,发现一些还没开伞的花骨朵儿也能采了,放在篮子里搁上一天,放学回家后,伞子开了,露出白色的小绒毛,再把绒毛儿用手搓掉吹走,一把上好的蒲公英种子就到手了。 不知不觉,她也采了两天的种子,足有三斤多,九月份的江南天气温暖,完全可以随收随播。 在危严把土地翻新之前,麦小芽照例每天晨起采种、进山挖采蛇舌草,可随着天气变亮,蛇舌草长势变慢,她的收入就像被压扁的海绵,钱财只出不进,不得不动用父亲的抚恤金。 课堂上,麦小芽无神地翻看着语文课本,可每篇课文都没提合适的生财之道,心下烦闷,便“哗啦啦”翻了两页,啪地合上书,和自己赌气。 新校长岳瑾瑜向她投来费解的一瞥,这小妮子从狱中回来,是越发没心思读书了,便不动声色地向她扔了一颗粉笔头,正巧打在她的额角,“谁丢我?”发出吃痛的嘶嘶声,麦小芽蹭站了起来。 学生们做习题做得正烦,不少学生发出吃吃的笑声,幸灾乐祸地等麦小芽被校长惩罚。 “小芽,你干嘛呢?我们正在上课!”麦玲玲怕怕地瞄了岳瑾瑜一眼,扯了扯她的衣角。 鹤立鸡群的麦小芽终于发现自己被几十双眼睛聚焦了,后悔脑子宕机当众出丑,又见岳瑾瑜的脸色有点黑,只得后悔而尴尬地拍拍脑门,讪笑着坐下来。 岳瑾瑜走过来:“习题做完了吗?” 麦小芽只当他要惩罚她,忙把写满的习题呈上去,“老师,我都写完了。”岳瑾瑜快速查看了习题的答案,麦小芽居然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把二十道选择题、五道造句和两篇看图说话、一篇小作文,都做完了,而且答案也完全正确,有些题目就是连大人也没她想象力好,回答得很有深度。 尤其是作文题的答案,令岳瑾瑜对她刮目相看,作文题目是:如果你的父母想再生一个孩子,征求你的意见,你会怎么回答? 麦小芽的答案不同于其他学生或同意或反对,然后给出意见的理由,她说: “如果我父亲还能活着生下一个弟弟或妹妹,如果我母亲愿意守在父亲和我姐弟仨的身边,我将感谢上苍赐予我们团圆的机会。他们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已经想好了养活他们的方法。 我只想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在一起,不论生多生少,我们对彼此的爱和依恋,不会因为人多人少而有差异。” 看完答案,岳瑾瑜的喉咙僵硬了。 生人作死别,要承受的悲痛,对大人、孩子,并没有不同。 岳瑾瑜深深地看了这个面色瘦黄的女孩,越发疼惜她的身世可怜,可难能可贵的是她没有被重压击败,凭着十岁的肩膀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养活了一双弟妹。 不过,岳瑾瑜在课堂上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成绩再好的学生,当众口头表扬的时候,也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收了麦小芽的习题,示意她坐下别干扰他人。 麦小芽摸了摸鼻子,翻起课本来。 这时,一个时髦妇人出现在教室门口,她穿着一套鹅黄色淑女连衣裙、留着披肩长发,清纯而丰腴,一瞬间吸引了几十双眼睛的注意,因为实在太养眼了。 她伸手敲了敲门,深不见底的眸子盈满了笑意,看着岳瑾瑜。 “你怎么来了?”岳瑾瑜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问那妇人。 妇人见他没有招待自己的意思,有些失落,脸上还是含笑地:“你几天没回家,我来看看你。” 岳瑾瑜没有反驳她,也没有解释没回家的原因,扑克脸有些黑,对学生说了一句“上自习”,便离开了教室。 麦小芽对校长的了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