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她的是一双蒙着怨毒和疑惑的眸子,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说明麦家人不够团结呗。你想啊,你现在和我妈闹,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要我说,我们就该合作。” “合作?”麦小言冷眸闪过一丝狠意。 麦香秀笑而不语,环视四下正巧无人,忙附在麦小言的耳边嘀嘀咕咕商量大计。 “你这不废话么?有我当耳报神,还要你做什么?”麦小言嫌弃地白了大姑一眼,显然对她的计谋不屑一顾。 麦香秀百般忍住狂躁,耐性地劝说她归队:“你的脾气太急躁,像你这样怎么能成大事?一个麦小芽就让你阵脚大乱,还能指望你嫁得一门好亲事?我怕你还没过门就被麦小芽毁了,还不知道在哪儿哭呢!” 激将法对麦小言很有用,她登时两眼射出愤恨的火苗,仿佛大姑所言都成了事实,其实不过是她的臆想罢了。“好,既然她不容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她望向麦小芽的方向,眼神淬了毒般阴狠。 往后两日,麦家上下都没有人为难麦小芽姐弟仨,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对。 也许翠姑的靠拢真的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翠姑的背后是麦克俭,有爷爷奶奶的支持,麦小芽总算能在麦家站稳脚跟。 她照例每天早起砍柴火、挖蛇舌草,并在上学之前把蛇舌草挂在树上晾干,放学后再爬上树顶把干草收好。 三月的最后一波春寒过去,就进入了梅子黄时雨,白石村地势高,水汽丰富,隔三差五就下一场绵绵春雨,人都说春雨富如油,麦小芽却头疼到不行。这意味着晒蛇舌草的天气都没了,只能挂在屋檐下阴干。 麦小芽不想让危景天怀疑她缺钱,送一头小猪到危家已经添了不少麻烦,不能再借危家的屋檐晒草了,而且危严对她还存有戒心,怕她耽误危景天的前程。 “就这吧!”寻了几天,麦小芽终于在后山半山腰,找到了一个放干稻草的破旧小房子,高高的房梁上除了几捆干稻草,就剩下梁上君子了,打扫一下正是阴干蛇舌草的好地方。 麦小芽麻溜地爬上房梁,把从梯田上挖下的新鲜蛇舌草披挂在房梁上,一缕缕绿草像海藻一样,从房梁上披挂而下,经风一吹,不用两三天就能提到市场去售卖了。 说到售卖,前些天打下的药草经太阳一晒,已经焦黄干枯,散发着干草的清香,被麦小芽码得整整齐齐,足有七十捆、三斤多重呢!趁着今儿是星期六没课,正好去市场转转,把草药卖给老陆。 白石村圩兴得早,七八点钟已经人来人往,挑柴卖酒、卖鸡鸭果品的人在街道两边铺开了摊位,吆喝着叫卖,好不热闹。 麦小芽提着一篮子干草,特意在干草上披挂了一块深蓝布匹,看起来很不起眼,站在圩角等待老陆的到来。 “不错不错,小姑娘,我还没收过码得这么整齐顺溜的蛇舌草!”老陆满目赞赏地拨弄她篮子里的商品,连一点杂草都没有,花苞也保存得十分完好。要知道蛇舌草的花苞是非常值钱的,用来研磨成粉做成药丸,就是治疗冠心病、高血压的西药。 麦小芽咧嘴憨厚地笑笑,第一次做生意就得到买主的赞赏,是最好的鼓励,“你称称,看足不足称!”在出门前她是偷偷用麦克俭的称子称过的,三斤,不多不少,三毛一斤的话,也能赚一个块钱。 老陆取出秤砣称了一下,“三斤半!看,秤还翘尾巴呢!”老陆眉眼都是笑意。 老式杆秤一头勾悬商品,一头移动秤砣,待杆秤成了水平线,秤砣所在的刻度就是商品的重量。杆秤翘尾巴说明商品比刻度所示只多不少。 “我给你算五毛一斤,给你一块七毛钱。”老陆笑呵呵地掏出毛票,一分不少地塞给麦小芽。 麦小芽却愣着不敢接,“不要!不要!别家才三毛一斤,你给我五毛,那你不是亏了么?” “呔,丫头也忒忠厚了!”老陆薄怒嗔怪,指着花苞儿,“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