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的麦玲玲摇头。 “把笔记借我下。”麦小芽一面贪婪地吸允着新鲜知识,岔开了话题,正好第一堂课是岳瑾瑜的语文课,课文她已经预习了两遍,也自学了生词,一堂课顺利而愉快地结束了。 下午放学后,麦小芽带着两个小拖油瓶,马不停蹄地回到麦家,拿了一根竹篾子进山,像一只松鼠般麻利地爬上树梢,把被阳光炙烤成干草的蛇舌草收进竹篮。 “一、二、三……”当软绵的草藤妥帖地放回篮子,她数了两遍,三十五小捆,一捆三四棵草藤,不多不少,这才满意地爬下松树,赶在露水降落之前把晒干的蛇舌草带回家,放在里屋的窗台上阴干。 她照例砍了一捆上好的柴火,搬回麦家,再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一篮子蛇舌草挂好,神不知鬼不觉。 麦家大人披着露水从田里回来的时候,翠姑的脸很黑,“一天天吃白食,跟赖麻子有什么区别?不如去讨!”赖麻子是一个耳聋眼瞎的老头,无家可归,每天在街上伸出肮脏缺口的土陶碗,向路人乞讨吃食。 麦小芽知道她又在指桑骂槐,赶忙趁着她发作之前,把上好的柴火扛在肩上招摇地进了厨房,“奶奶,今天做饭你要烧干火还是薪柴?”干火是硬柴,枯死的松木劈的柴,薪柴是软柴,松毛植物之类。 翠姑僵黑的面色一愣,没想到麦小芽征求她的意见,昨天和老大一家闹翻,正缺少盟友,踩上麦小芽给的台阶,故作主权的提高了声音:“一半薪柴,一半干火,快去拿来,今晚吃蛋皮!” 她是冲着刘雪芬的窗口大声说的。 麦小芽乐得给大婶子添堵,爽快乖巧地高喊了一句:“好嘞!” 刘雪芬正在烫衣服,一不小心被滚烫的水壶壁亲了一下,缩回手去骂麦阿大:“就你没本事,连老娘都哄不好!” 麦阿大懵然抓了下短板寸的头皮,好提不提地问:“谁是老娘?你还是我妈?”回复他的是一个滚烫的耳掴子和一长串听不到边的咒骂。 晚餐时间,一屋子人不得不聚在一起,分享或者争夺那盘少得可怜的蛋皮,僧多粥少,麦小芽给一双弟妹夹了几筷子,当再次把筷子伸向蛋皮时,她的筷子上多了一双禁锢她的筷子,迎面对上了麦小言吃人的眼睛。 麦小芽不想和她争吵,虚虚地抽回了筷子,毫不经意地夹了旁边一碟炒萝卜丝,麦小言总算得逞,炫耀地敲了一下碗檐,整个家还是她麦小言的天下,父母宠着她,又是爷爷奶奶的心肝宝贝,将来是要嫁给有钱人捞麦家出水深火热的,她要多自豪就有多自豪。 正文 第八十一章抓野猪 就在她得意之际,麦小芽一双飞镖般迅猛的筷子落在了蛋皮上,稳准狠地夹了满满一筷子蛋皮,芳香溢汁的蛋皮落在白花花的饭碗里,麦小芽再夸张地送进嘴吃得喷香,送给麦小言一个“你还太嫩”的眼神,感觉麦小言的杏眼懵逼过后要滴出血来,这是她吃得最香的一筷子蛋皮。 一场争夺蛋皮之战落在了翠姑的眼里,她阴阳不定地瞟了一眼大孙女,哼,养不熟的白眼狼,昨儿敢帮刘雪芬虐她,让她松弛的胳膊肉青了几块,一口气就堵在心里难受极了,抢在麦小言下筷之前,端起蛋皮盘子给麦克俭夹了一筷后,把剩下的半盘蛋皮连汁带皮,分给了麦小芽姐弟仨。 一条蛋皮僵持在麦小言的唇边,就像她震惊的表情:什么时候翠姑和芽婆子这双死对头都开始合作了? 麦小芽当然明白翠姑才不是真心与她好,倒也乐得顺坡下驴,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滑溜喷香的蛋皮儿真好吃。 翌日清晨,麦小芽提着竹篮去后山,来到第二条梯田的田埂上采摘蛇舌草。扒开密密猛长的野草,麦小芽埋在及膝高的草丛里,用小镰刀挖草。 挖了一刻钟,身后传来野草翻折的沙沙声,敏锐的听觉告诉她,那绝不是人的脚步声,莫非又有蛇类出洞?带露的脸皮兀自僵冷了一下,麦小芽忙用手把自己从恐惧中拍醒,“不可能!早上气温不高,蛇是不可能出来的。” 恢复理智的她轻轻扒开草缝,只见田埂不远处,一只小桶大、滚圆带毛的小屁股正撅着,一条细长的尾巴优哉游哉地拍打着早起的蝇子。 “野味!”麦小芽自从上次抓了一只松鼠卖钱后,看一切野味就像看一堆会走路的钱,黑色蹄子、圆滚滚多肉屁屁,连鬃毛都油光水滑,足见这是一只活得很滋润的小野猪。野猪一般是成群出动,眼前的是一只小奶猪,说不好嘴泛獠牙、腰粗腿圆但护犊子的老母猪就在附近。 麦小芽又轻轻探出身体,四下张望了一番,咦,奇怪,并不见老母猪的踪影,这分明是一只调皮、落单的小野猪。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