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锣鼓和鞭炮的声音渐近,按时间算该是送今年的新兵入伍的日子了。 前世,危景天就是在今天入伍的,他事先给她送了治疗烫伤的芦荟膏,让她去送送,她为了讨好麦克俭,一早便去了田间地头,她的两个弟妹也因此获得了一个“偷吃”的罪名。 麦小芽这一世,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去送一送。 村口,一条艳红的大横幅上写着“热血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无限光荣”,直剌剌地挂在村口的两株参天桂花树上,树下停着一辆绿皮越野车。 送兵队伍在村道上敲锣打鼓赶过来,危景天胸口绑着大红花,身后跟着一群村民,目光停在村口的小小身影上,俊逸的眉眼笑开了花,她终究是来了。 “小芽,我听说你大伯为难你了?你没事吧?”危景天忧虑的目光落在她穿着粗布衣的小腿上。 麦小芽云淡风轻地摆摆手,“多亏了你的芦荟膏,我的腿伤已经好了。” 危景天这才稍稍安心,但看到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个白衣男子,那双星眸再次危险地收缩:“小芽,我走了之后,你要保护你自己。尤其是,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麦小芽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沈星辰,他果然埋没在人群中,目光阴鸷地观察着麦小芽的一举一动,前一世他烫伤了她之后,二人可算结下了不解的仇恨,麦小芽再活一世,自然明白什么叫做非过不可的坎,在危险到来之前就算再担心也没用,便露出了一副笑容:“没事,景哥哥,我知道。” 危景天想握住她的手,介于众目睽睽,手才伸出一半,又改在她臂膀上轻轻一拍。 麦小芽水汪汪的杏眼忧愁地忽闪了一下,落在危景天那张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的白皙面容上,专注地凝视起来,目光老练成熟得不似一个十岁的孩子,满满都是忧虑和不舍,“景哥哥,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她的话只有危景天才能听见。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豁然一颤,泛起一层氤氲的水色,只有麦小芽看得清,就像二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在人潮涌动中只要对视一番便足矣。 危景天深深地点了一下头,微薄的唇瓣露出了满意而灿烂的笑容。 和危景天告别的不止麦小芽一个,他身后还有他的朋友、亲人,红叶村几乎出动了全村,谁叫危景天是白石村今年唯一检上的独苗儿呢!而且,编收他的还是临北第一水师,白石村几十年也就出了那么一例。上一例还是八十年前的林家,不过到了林永胜这一届,林家祖传的荣光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 “景天啊,到了临北,你可要好好训练,报效祖国、为咱们村争光!”村长李世贵笑得满脸褶子,精瘦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敦厚。 危景天笑笑:“好的,村长。”他语气平淡,一字一句似是毫不经意,却给人一种天生的威慑力,这得益于军旅世家危家严谨的家教。 李世贵和他握了握手,又安排他和家人告别。 他身后的正是危家的当家主母郑怡和他的亲妹妹危杏杏,她们一个余娘半老但风韵犹存,一个青春正盛风华正茂,多少村民打着送军的名号,只为看危家的女子一眼,村长发了话便把目光聚焦在了她们身上。 “景天,你去吧,别牵挂我们。我会照顾好你交代的人。”危母郑怡面目慈和,当真如观音菩萨一般,声线也细细柔柔,目光落在麦小芽身上。 危景天点头作为回答。 危杏杏一双丹凤眼飞出一个电眼,对象竟是麦小芽,一张娇俏可人的冰美人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小芽,你也来送我哥?” 她比麦小芽大一岁,比麦小芽高一级,二人平日只是点头之交。 麦小芽微微一震,前世危杏杏对她可没有一丝好感,见面不是横眉冷对便是怒目而视,骂她是害了危景天的凶手,坚决反对麦小芽和危景天的婚事,现在不知怎的,竟主动和她打起招呼了。 麦小芽怔怔地抬眸,“是的,杏杏姐。” 村长拍了一下危景天的臂膀:“景天,出发的吉时到了,快上车吧。”所谓入伍吉时,是村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