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懒得思索两人距离是否太近这种问题,林一寒身上像有安眠药,曲翊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搂着人坐了半个小时之后,怀里的人总算动了,曲翊从肩膀滑到胸前,约莫是枕不住,又伸出右手抱住了林一寒的腰,脑袋辗转几下,继续沉沉睡过去。 林一寒就那样静静看着怀里的人,少年的侧脸在餐厅暖色灯光的辉映下越发柔和,那些平日看着锋芒凌厉的棱角全被阴影遮挡,衬的五官深邃,耳边的头发顺垂的遮住耳尖,又向下绕出合适的弧度勾勒眉梢,林一寒动了动喉头,艰难移开了目光。 天色完全暗下来,灯火升起映照着城市的景象。林一寒望着,望着望着,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若是能走一辈子多好,怀里有他,有恰到好处的体温,屋外是万家灯火,有城市的一草一木。他从未想过与什么人共度一生,在所有肮脏不堪的过去里,他最不敢奢求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长久,他无法对一个人保持长久的热情,因为所以热情都终究会有逝去的一天,与其等到习惯再抛开,不如等到火候正好,一刀錾断,带着残余的热情去寻找新的人,重新点燃,陷入循环。 可是如今,他有点倦了,也许是老了,也许是身体日复一日的变差,让他终于感觉自己玩不动了,他越来越想,有个稳定的人,稳定的家,但凡想起,就会有回家真好的期待感与满足感。 他觉得怀里的人,很合适。 有句话说,在正当好的年龄遇到正当好的人,是人生最大的幸事。林一寒今年二十八岁,算是一生中正当好的年龄,也许对对方而言,他的出现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可对他而言,和曲翊纠缠的将近一年里,他整个人几乎重生一遍。 他是他的幸事,确定无疑。 怀里的人终于在沉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在林一寒的怀里堪堪醒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脸颊下面热热的,他没多想就又拱了拱,拱的林一寒本就麻了的肩膀又酥痒了几分,他难耐的搂住他,低头贴了他的额头轻声问:“睡醒了吗?”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用鼻音嗯了一声。 “快八点了,饿了吗?” 大约是这个快八点叫醒了曲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长出一口气,醒了。 此刻他人在林一寒怀里,头拱在人家颈窝,手搂着人家的腰,额头贴着人家的脸,他当即就愣住了,愣了几秒倏地坐起来。 林一寒笑这人的可爱,他艰难的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仔细敲打了一番才扶着沙发站起来,身上压了个一百三四的人,真不是一般的沉。 曲翊还在原地愣着,甚至还下意识摸了摸嘴角,万幸万幸,没流哈喇子。 林一寒抖搂了几下肩膀往餐桌去:“先喝点水,我去收拾一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