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华衣富态,进补得显然很不错的母亲,低声说道,“阿眸的事,是不是母亲做的?” “什么事?”太夫人叫儿子看的很不自在,怔了怔,想明白了这话中含义,顿时大怒。 “你怀疑是我?!”这还是她的儿子么?为了媳妇儿与闺女,来质问自己的生母?! “只要母亲说一句不是,我立时就走,”嘉靖侯慢吞吞地说道,“寻常儿子就是来问一句,叫自己心里踏实些。”见太夫人目光闪烁地看着自己,他便敛目说道,“您说不是,儿子就信,只是还有一事,高僧有话儿留下来,这魇镇之事八成是亲近人所为,来日,若是叫儿子抑或是广宁王查出什么来……”他笑了笑,手中的茶杯轻轻地往桌上一放,却叫太夫人身上一颤,轻声道,“儿子也保不准生出什么来。” “你!” “母亲只说是不是。” “不是!”太夫人闭了闭眼,冷冷地说道。 嘉靖侯看着面上微微抽搐的太夫人,顿了顿,微微颔首道,“如此,儿子知道了。” 就算不是,不过太夫人显然知道些什么,不过这些,他也懒得问。 侯府就这么大,一点一点地查总有痕迹出来,他总是能查出是谁,只是太夫人虽然没有动手,却显然是见死不救,嘉靖侯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儿子什么都不明白,可是也知母亲的心。您厌恶谭氏与阿眸之时,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我想一家和乐,可是您看不惯,非要叫儿子不自在。”见太夫人猛地睁开眼,他笑了笑,轻声道,“您还是我的母亲,我也会在府中供养您,只是日后,母子不必相见了。” 他没法儿面对伤害了自己儿女的母亲,更重要的是,他原谅母亲,那谁来可怜本就没有任何过错的谭氏与阿眸? “你,你为了两个女人,不要自己的母亲?”太夫人看着嘉靖侯消瘦的背影,见这个儿子竟然都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却觉得心疼无比,尖声颤抖地叫道,“我生你养你,含辛茹苦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我?!” 谭氏果然是个祸害! “您生我养我,我都供养您还给您,母亲还有两个儿子,显然不缺我这一个。”嘉靖侯淡淡地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这个是长子呀,给她带来了无限荣光的长子呀!况,况她也不知阿眸竟然会成了这样,只是,只是那时袖手旁观…… “就这样儿吧,儿子也累了。”嘉靖侯听见身后太夫人突然哭起来,也觉得唏嘘,却也知道,阿眸的事如同一把刀,将母子的情分都割断了。 从前,她怎么无视他的妻子儿女都行,可是如今这个是他的底线,是不行的。 “是那几个丫头里的一个!”太夫人见嘉靖侯要走,顿时急了,尖叫道,“我不知是哪一个,只是定在她们之中!” 听了这话,嘉靖侯骇然回头! “母亲!” “我知道当年,有人取了阿眸的头发往她们一起住的荷香院去了。”太夫人萎靡在椅子里头,老泪纵横地说道,“我那时,本以为是小女孩儿家家的诅咒,算什么呢?” 小女孩儿厌恶谁了,做个偶人扎个小人儿诅咒一下也无关痛痒,况阿眸不招太夫人待见,叫人咒了病上一病,又算什么呢? 到底是因她不喜欢这个孙女儿罢了。 只是后来阿眸昏迷不醒,她又担心说出来离间了自己的母子情分,叫嘉靖侯指责自己见死不救,因此便不敢开口了。 她心中更担心的,却是那时阿琇也住在荷香院,那时阿眸与广宁王琴瑟和鸣,是京中出了名儿的恩爱夫妻,因妒生恨也是情有可原…… 她得保护阿琇…… “您就为了这点子私心,这么多年,您一直都没说?!”嘉靖侯木然地看着仿佛后悔了的太夫人,轻声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您看着我与谭氏痛苦!你叫我继续疼爱伤了我闺女的凶手!您知不知道,我闺女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畜生道!”他眼里流下泪来,仿佛不敢置信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许久之后才笑了出来,低声道,“您是真心疼爱我这个儿子?还是,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今日之事,您说了,我才发现,两不相见并不绝情。”嘉靖侯收了自己的眼泪,看着对自己伸出手想要拉住自己衣摆的太夫人,退后了一步,颔首道,“就这样罢!” 从此,他不想再见到她了。 听着太夫人懊悔的哭声,嘉靖侯大步出了院子,看着外头嬉笑的丫头小厮,抹了一把脸把眼泪抹去,之后,就往书房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