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培虹又看了陈德娣一眼,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胡培虹如何能不知道。 胡培虹见陈德娣满脸满眼的不甘心,知道劝了也无用,她也不劝,让她自己去想清楚,她不想清楚,别人的话就算入了耳,也过不了心,等于白搭。 胡培虹道:“退出朝堂不是小事,这是经过陈氏一族人在主楼议一夜之后共同商议的结果,这不是你外公一个人的想法,也不是娘看得开还是看不开的问题,亦不是你甘不甘心的问题,而是大势所趋,在这样的大势下,我们只能顺应而为,不能逆势较真,不然后果非常严重。” 陈德娣深吸一口气,想着我倒是想逆势较真一下呢,可家族不会允许,外公不会允许,若她当真任性而为连累了家族,那家族人会比任何人都干脆利索地抛弃她,外公也会抛弃她,到时候,她就真的成了众判亲离之人了。 陈德娣能被整个陈氏选中送入宫中,就代表她是一个十分清醒而理智的人,亦知道她的使命在哪里,她的荣耀,她的辉煌,她的跌倒,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陈氏的事情,她没有任性的资本,她亦不能任性。 陈德娣咽下心中不甘的委屈,说道:“女儿知道,女儿不会胡来的。” 胡培虹坐直了身子,拿过她的手一边叹着一边轻拍着:“知道你委屈,但相比于你的委屈,娘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爹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外公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还有陈氏的全有人,他们也都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明白吗?” 陈德娣点点头:“女儿明白。” 胡培虹见她听进去了,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胡培虹站起身,拉着陈德娣的手,把她拉起来,说道:“吃饭吧,有什么话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陈德娣没有拒绝,让采芳去传膳,她拉着胡培虹的手,去了寿德宫里的膳堂。 母女俩坐下后就一边聊天一边等早膳摆好,这会儿聊的就是跟宫内任何事情没关的了,都是宫外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气氛倒是轻松。 等膳食摆好,宫女太监一律被遣退出去,胡培虹就又与陈德娣说起了正事,说到那个加害婉贵妃的香料荷包,胡培虹问:“还在皇上身上带着没?” 陈德娣道:“在带着呢。” 胡培虹道:“你外公的意思是,害一害婉贵妃中毒就行了,不必把人害死,原先咱们没想抽退,迎难而上或是迎刃而上都不惧,婉贵妃对你的威胁太大,而且她的心也太狠了,连陈府都想对付,所以非得把她弄死才行,但现在陈府既打算退了,就没必要再惹怒皇上。” “害了婉贵妃,再给婉贵妃解药,皇上就算追查了下来,算上我们陈府一份,那也念在婉贵妃没有真正大碍,念在陈府之前为他所做的事情的份上,念在陈温斩为大殷帝国所建的功勋上面,念在陈府一脉为大殷帝国所建的贡献上面,也会网开一面,那时候,趁那机会,你再自请废后,皇上肯定会二话不说就应了,如此,既消了皇上心中的怒气,也让这个婉贵妃受尽了折磨,也算解了你心头之气了,最后你还能安全抽退,皆大欢喜。” 陈德娣抿了抿唇说:“这个方法不错。” 胡培虹道:“那你就自个瞅准时机吧。” 陈德娣点了点头:“嗯。” 胡培虹拿起筷子给陈德娣夹菜,边夹边说:“这段时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娘不能天天进宫来看你,你一定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了,风雨飘摇之时,身子最为重要。” 陈德娣又点头:“女儿知道。” 胡培虹瞅她一眼,见她谈话的兴致不高,想着她心里可能还有怨言呢,便索性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了,安静地吃饭。 这一头寿德宫的母女坐在一起吃了早饭,另一头龙阳宫里面的母女也团聚在一起,正准备往御膳房走。 只是刚出来,就遇上了殷玄。 今日朝议没什么大事,也就不耽搁功夫,殷玄回来得还算早,卯时一刻就回来了,原本聂青婉的睡眠习惯是不睡到辰时定然不会醒,殷玄昨晚几乎没睡,想着回来再搂着聂青婉睡两个钟头,补一补眠,等她醒了他就起,可没想到,一回来就见聂青婉拉着袁博溪出来了,后头还跟着华州跟桂圆以及管艺如和曲梦,再瞅旁边,谢右寒正与谢包丞含笑地聊天。 殷玄微微一愣,几个人看到他,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袁博溪就松开了聂青婉的手,上前见礼,华州也提了裤摆,上前见礼,桂圆跟在后面,管艺如和曲梦又跟在袁博溪后面,齐齐地上前,诚惶诚恐地见礼,谢包丞也收起笑,收起腔,赶紧走下去见礼,谢右寒拢了拢御林左卫军统领的军袍,严肃地立着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