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娣点了点头,挥手让她去了。 何品湘拿着信,下去喊人。 信送到陈温斩手上的时候他正在陈府的主楼里面。 今日陈温斩从皇宫离开后,先回了衙门,夏途归听到他回来了,赶紧去找他,想问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婉贵妃跟他说啥了。 结果,他一去,就看到陈温斩在脱官袍。 夏途归眸底惊疑,问他:“好好的脱什么官袍?怎么,婉贵妃罢了你的官?” 陈温斩低笑,想到婉贵妃,眸底涌上嗜骨的柔情,连脱衣服的动作都带着温柔的弧度,他是背对着门的,又有一道屏风挡着,夏途归就倚在屏风上面,没上前,自没看到他这一副陷入爱河里的模样,也没看到那官袍上的血渍。 陈温斩有条不紊地脱着官袍,淡声道:“我热行不行?你什么时候看我在官衙里穿过官袍了,不巡街,谁会穿这玩意。” 说着,一把挎下腰带,利落地将解了暗扣的官袍抹了下来,然后帅气地一卷,将官袍卷成了一个圆石滚,往旁边的榻上一扔,屁股坐了上去,抬眼,看向夏途归,问他:“来找我有事?” 夏途归站起腿,走过来,笑着道:“也没大事,就问你在龙阳宫婉贵妃问你什么话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跟婉贵妃聊的很嗨?” 陈温斩翻他白眼,懒洋洋地往榻背上一靠,扬眉道:“你真鸡婆,能聊什么,不就是你说的那个事儿。” 夏途归道:“百蚁吞虫的故事?” 陈温斩嘴角扯起淡笑,漫不经心道:“是呀。” 夏途归道:“她当真也问了你这个问题?” 陈温斩点头:“嗯。” 夏途归纳闷地摸了摸下巴,心里嘀咕着,这婉贵妃真是奇怪,怎么对这个故事这么感兴趣了,还有,她问谁不行,怎么偏就要传我跟陈温斩呢? 夏途归问:“你与她说了?” 陈温斩道:“说了呀,不说我能回来这么晚?那故事很长的,下回我讲完整版的给你听,你就知道有多长了。”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哈欠:“困,平时中午都是睡觉的,偏生今天跑去给婉贵妃讲故事了,耽误我睡觉的功夫,行了,我知道你来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出事,放心吧,我好好的,就那细皮嫩肉的婉贵妃,她还为难不到我。” 夏途归见他大言不惭的样子,打趣:“没真为难你,真为难你了,你武功再好也没用。” 打趣完,他朝他摆了摆手:“行了,你睡吧,看你没掉肉,我也放心了。” 夏途归离开后陈温斩并没有睡觉,但他着实躺在了榻上,他拿出腰间的荷包,笑着放在唇间吻了一下,然后又吻一下,然后侧身,将荷包放在心口的位置,不丢了。 可慢慢的,他眼角的笑以及唇角的笑甚至是脸上的笑都一一消失,想到聂青婉冷漠地说着‘不可以’那三个字的样子,他的心又开始闷疼起来。 陈温斩跟随在聂青婉身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她是个多么无情又狠辣的女人,她要索殷玄的命,他不会怀疑,她要索陈家人的命,他亦不会怀疑。 可是,他怎么能在知道了这件事后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走向死亡呢? 不能。 陈温斩又坐起来,冲门外喊:“狗子!” 二狗子立马进来,应声:“少爷。” 陈温斩道:“给我备套衣服来,咱们回家。” 二狗子眼睛一眨,咦一声:“回家?”他挠挠头:“少爷,你不是说那个院是你一个人住的吗?不许我去,去了就打断我的腿,这怎么又……” 话没说完,陈温斩隔空甩给他一个暴粟,嫌弃道:“叫什么二狗子,你直接叫二傻子得了,我说回家自然是回陈家,你以为我的家在哪儿?” 二狗子一愣,吓的不轻:“什么!少爷要回陈府?” 陈温斩眼皮微掀:“怎么?我回不得?” 二狗子连忙摆手,高兴的手舞足蹈:“不不不,少爷当然回得,回得,我现在就去拿衣服,拿最好看的衣服!” 说着,拔腿就跑,去翻箱倒柜找衣服。 等衣服找来,二狗子很郑重地为陈温斩换上。 等陈温斩换好衣服,他看了一眼那个官袍,让二狗子收起来,回家洗了。 二狗子还沉浸在他忽然要回陈府的激动情绪里,见他扬手把官袍拿起来甩他怀里了,他伸出手就一抱,然后木呆呆地跟着,出了官衙,往陈府去了。 陈温斩的忽然归来,惊的何止是二狗子,还有整个陈府三百多号人物,从主子到奴仆,无一不吃惊骇然。 聂北回归了朝堂,而沉寂三年的陈温斩回归了陈家,历史,似乎真的在重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