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道:“行,不讲大道理,那就来说说感情,他这三年寻花问柳,可有真的跟哪个女人好过?” 余菲菲想了想,说:“没有。” 陈津道:“他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成亲了?” 余菲菲道:“是该成亲了。” 陈津道:“可他心中有结,此结不解开,他就永远不可能成亲,而解开此结的方法,就是让他回归陈氏,不管你说他如何的好,可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胆小鬼!” 余菲菲一听,当即抬头,虎目着眼睛瞪他。 陈津道:“你瞪我做什么?他不是胆小鬼?那他逃避什么?他不愿意回家,不是他不愿意原谅我们,是他打心底里承受不起那样的打击,失去太后的打击,家人背叛了太后的打击,说到底,他就是胆小鬼。” 余菲菲大怒:“不许你说儿子是胆小鬼!” 陈津见妻子上勾了,慢悠悠道:“不让我说也行,那你就让他回来,证明他有胆。” 余菲菲气道:“我明天就去,你看儿子敢不敢回来。” 陈津偷笑,想着你就这点儿心思,他伸手将她抱住,躺下去,忍着笑,说道:“好,明天你就去,我在家等着他。” 余菲菲道:“等着你自己打脸。” 陈津低头亲了她一下,笑道:“好,只要他敢回来,我倒不惧打脸的。” 余菲菲哼一声,钻到他怀里,睡了。 陈津却没办法睡,他如何不担心温斩呢?他是担心的,怕他真的回来,又怕他不回来,他若真回来了,必然要刺杀婉贵妃,成功了,还得担心他被查出来,不成功,又怕他会暴露,可他若不回来,他就走不出心里的阴霾,不走出心里的阴霾,他如何获得新生呢? 他每天这样的醉生梦死,是他这个当爹的很不愿意看见的。 所以,为什么他的儿子会被逼着活成了这样呢! 是陈府。 是他。 是陈府对不起他。 是他这个当爹的愧对他。 可有什么办法呢,一个人的荣辱,如何能跟一个家族的荣辱相比? 陈津垂下眼,痛苦地在心里说一声:“温斩,不要怪爹。” 余菲菲睡了一觉,起来后让徐秀伺候更衣,陈津已经去上朝了,不在家中,陈津是二品礼部尚书,如今因为婉贵妃大典的事情,他忙的很,一般早上去了宫里头,晚上才能回来,他这一走,余菲菲昨晚鼓起的势头就有些瘪下去的倾向,可又自知当着相公的面夸了海口,这若是不去,往后指不定相公得怎么嘲笑她了。 余菲菲叹一声。 徐秀立马问:“夫人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 余菲菲道:“没什么,就是想着昨晚跟老爷吵架了,心情不好。” 徐秀垂头笑起来:“哎呀,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又是因为老爷!” 余菲菲一耳听出来徐秀是在打趣她,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哼道:“老的不疼我,小的总是疼我的,你去找尹忠,让他给我备一些好酒和好肉,我要去看温斩。” 徐秀笑道:“好,老的不疼,小的疼,我这就下去找尹管家,给二少爷备酒菜。” 余菲菲一共为陈家生了三子一女,陈裕是老四,陈温斩是老二,老三是女儿,叫陈温窈,已经嫁了人,常年不在身边,老大也是儿子,叫陈温浙,娶了妻,已分了院子出去,平时老大媳妇会过来请安,陪她说说话,这还没到请安的时辰,自然还没来。 等徐秀找到尹忠,说了余菲菲的交待后,尹忠片刻不耽搁,立马备了好酒和好肉,且,是陈温斩最喜爱的烈马酒和手刀牛肉。 尹忠虽是管家,却也是跟在陈亥身边的人,昨晚书房的议事,他也是知道的。 尹忠知道余菲菲今日去看陈温斩是为何,故而,多备了两斤酒和三斤牛肉。 徐秀回到宝宁院后,余菲菲让她去一趟世浙院,通知老大媳妇今日不用来请安了,等徐秀去了,返回来,余菲菲又带着徐秀去延拙院给老夫人窦延喜请安,请安完毕,余菲菲就带着徐秀出了府。 今天陈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余菲菲要去看陈温斩,出门的时候窦延喜也捎了一壶老花浆酒,让余菲菲带上,余菲菲笑着接纳了。 陈温斩住在小南街与花柳街的交汇处,一户二进的民居房。 房子是他用自己的俸禄买的,与陈家人没有丝毫关系,他的门上只悬了一块高匾,匾上什么刻字都没有,是个无字匾府。 余菲菲来的早,通常这个时候陈温斩还没醒。 余菲菲跟徐秀下了马车后,徐秀上前敲门。 门刚敲过一声,就有一个脑袋从高高的墙头探了出来,那个人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懒洋洋地踢了踢从墙头上长出来的杂草,视线望着下方,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后,他一下子纵跳下来,青衣黑发,在空中肆意飞扬,帅气的脸,伴着颓靡的邪气,印在了初升的晨曦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