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离开前,说了今日回来,可雨是越下越大。 卓婉披着硕大的蓑衣站在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路口。青衣虽未开口说过,但她知道青衣害怕下雨天。 是害怕,不是讨厌。 下雨天,青衣不自然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马蹄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中,卓婉兴奋地大喊了一声青衣的名字。 青衣下马,浑身都**的。 卓婉抬起下巴,把白嫩的脸蛋伸在青衣眼前,“看在你按时回来的份上,给你亲一下。” 青衣笑着在她脸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勒安谦拿着暖手炉,慵懒地靠着门柱,看到眼前这一幕,便明白了糖包咬脸的恶习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自己去书房吧,我跟青衣去洗漱。”卓婉随意地跟他挥挥手,颠儿颠儿地围着青衣转,又是端热水又是递毛巾,可忙。 勒安谦呵笑一声,揣着暖手炉,悠悠地走向书房。 卓婉摸摸青衣身上湿透的衣服,琢磨道:“天放晴了,我让青棋研究一下防水的衣服,以后你在路上就不怕淋了。” 青衣点头,随便擦了擦头发,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合上了眼睛,呼吸轻慢的仿佛没有呼吸。 卓婉不再说话,晃着腿,不停地磕着瓜子。 她也不吃果仁,磕了就堆放到一旁。 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到雨停。 卓婉跳下高脚椅,走到床头看了眼紧绷后放松入睡的青衣,放下床幔,蹑手蹑脚地离开。 “给你。”卓婉把盛放果仁的茶盏递给他。 勒安谦打开茶盖,用手指拨弄了一下,笑看了她一眼,倒入口中。 口味尚佳。 卓婉被他的笑眼一看,危襟正坐,严肃道:“你矜持点,我自制力不高。” 勒安谦起身,手撑在桌面上,弯腰靠近她,嘴唇轻触她细腻白皙的脖颈,低声道:“这样呢?” 卓婉眼睫毛忽闪着,一手拨开他的脸,挠了挠发痒的脖颈。 感情浅淡时,他冷眼看她,她尚觉他如海上皎月。如今,他满眼温柔,更是勾的她心如虎狼。但是……她得控制她自己。 卓婉正了正脸色,装出一身典雅端庄的逼格,正经八百道:“可以有。” 勒安谦斜靠在红木椅上,看着她渐渐粉红的耳朵和脖颈,抚弄佛珠,藏起眼底的暗流。 她尚未及笄,还是太小了。 墨香飘荡在书房的每个角落,卓婉失神地看着批奏折的勒安谦,只觉他身上优雅的书生气迷人的让她舍不得眨眼。 脑海里不自主地排了一场赶考书生与画中美人的大戏。 卓婉从大戏中回神,以专业眼光挑刺着勒安谦,他不适合赶考书生这个角色,他不够文气,没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那种才气,他的气质全靠脸。 “你读的书肯定没我多。”卓婉断定着,“我属于长相一般,腹有诗书气自华那种的。” 这突兀的话让勒安谦停下了书写,一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看着她。 暂不提她刚刚的话语,只她现在娇娇软软的模样,就让他想要揉入怀中。 卓婉眼神闪烁着,她想,她要尽快适应他逐渐露骨的眼神。 不然,没办法好好交流了。 之前,他看她的眼神像看盘中餐,随时爆发吞她入肚。如今,他看她像在含着一块糖,粘腻腻的。 卓婉心中喟叹一声,感慨她的自律能力又上升了一个新台阶,如果这放在以前,她一定神魂颠倒地把糖给抢回来。 哎……尚未及笄,忍住! 她家秀衣的长期教育还是起到一定作用了。 青衣一夜无梦,醒来看到落下的床幔和瓷碟上的果仁,疲倦冷情的眼睛慢慢地恢复了神采。 青衣穿上摆放在床头的粉绸纱衣,她喜欢稚嫩的颜色却从不穿这些浅粉浅黄的衣裳,这一次是小姐给她选的。 这件粉红与浅黄相染的桃花裙,驱散了昨日雨夜带给她的最后一丝烦躁。 “很漂亮。”小老太太煮着鸡蛋,抬头看着走进厨房的青衣,继续道:“年轻就要多穿穿这些鲜艳的颜色,看起来有活气。” 青衣小心地把裙摆绑起来,穿上围裙,唯恐弄脏了她的新衣裳,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小姐给我挑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