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浑身一僵。 秀衣低头转身,肩膀颤抖。 卓婉满是怜悯地看着墨衣,建议道:“青衣有营养丸,吃一粒能顶一天。嗯……能减少上厕所的次数。” 墨衣黑气沉沉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小!姐!” “嗯?”卓婉悄悄躲到秀衣身后,苦口婆心,“千万别讳疾忌医,我们都不会笑话你的。” 墨衣撑着胳膊作势起身,卓婉机灵地跑出帐篷。 秀衣压住墨衣的肩膀,笑道:“她在气你不穿软甲受伤。” 墨衣泄力,清冷道:“小骏比我更需要。” 秀衣摇头,“在小姐眼里,小骏是陌生人,你比他重要。” 墨衣默然,心暖。 印择天把卓婉再次拎到大宅时,卓婉跟小老太太告状了,“他没有把我放在秀衣面前,直接把我扔到半路不管了。” 小老太太拿着扫把在印择天背上狠拍了一下。 印择天不痛不痒,不屑地瞟了一眼萝卜头,去火炉房捶铁。 卓婉紧跟上去,把自己商队花大价钱买来的铸剑方法说给印择天。 方法有大量的注意细节,卓婉一条一条地细说,印择天认真听。 卓婉说了三遍,印择天还是没有全部记住。 卓婉没有急,耐心地在纸上写下关键字,“这个跟练武一样,脑子里要想象着铸剑过程中的整个画面。” 印择天粗声道:“太杂,记不住。” 卓婉抿抿嘴,认真地教育道:“所以说,人各有所长,你不能拿自己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比。比如早晨练鞭子的时候你不能要求我像你一样快速精准地记住那一套鞭法动作。” 这副严厉训戒的老夫子模样,把站在门口看两人说话的小老太太逗的直不起腰。 卓婉听到大笑声,扭头看着小老太太,皱眉严肃道:“不要闹,态度端正点,这是关乎人格修养的正事儿。” 小老太太收敛,忍着笑把态度放端正。 卓婉重新看向印择天,教育道:“你有一门擅长的,这是件幸事,也是件让别人高看一眼的本事,但是你自己要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能自大不能有骄傲的情绪。” “人所知的是一个圆,圆越大,你会发现自己不懂的东西越多。如果你没有发现这一点,那就说明你一叶蔽目两豆塞耳。你如果发现了这一点,你还怎么会那么浮躁。” “针对你上午的不恰当行为,我要对你进行严厉的批评。” 瞧着她正义凛然的厉害样,印择天用荷叶扇敲了下她的头,戏谑道:“怎么的,萝卜头要教训我。” 卓婉斩钉截铁:“对!” 卓婉把她老爹教训二哥的话,完完整整地抛给了印择天,心情巨爽。 不等印择天任何反应,她直接起身离开,去书房给家里回信。 她已经给老祖宗唠叨妥了,接下来就是她老爹的信,这一次她要夸夸老爹。 这是老爹给了她灵感。 小老太太目送着小娇花一蹦一跳地进入书房,直到房门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收回目光。 “就连小花都看出了你这几日的心神不定。练武不可激进!” 小老太太训斥后,双手压散印择天体内两股紊乱的内气。 印择天慎重地点点头,片刻后又豪爽地笑道:“萝卜头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就是恼我把她扔到主帐,自个为自个报仇来着。” 小老太太想起刚才小花那一转身的小得意,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书房中,卓婉用眉笔给老爹写信。 写完,卓婉详细地读了一遍,甚是满意。 卓婉把给老祖宗和老爹的回信折叠起来塞入各自的信封中,又拿出二婶二叔和堂姐堂兄的信看。 二叔在抱怨儿子女儿不接地气不贴心十分思念她这个小侄女。 二婶千篇一律地担心她掉肉又在信纸背后贴了一张银票。 堂姐堂兄诗一般的信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不懂。 卓婉抓着眉笔,埋头写。 终于写完了,卓婉呼了一口气,瘫在红木椅上。 写信不累,累的是看信。 京都的读书人写字讲究风骨,不讲究清晰平整。 一个一笔顺下来的字,她就得扣半天的偏旁部首,半蒙半猜地读着,心累。 卓婉以己度人,想着,难怪普通老百姓不认识字,字体流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