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跪在了常远的面前。 常远看着脚下的少年道:“你父亲是他们的目标, 留在镜湖也是他作为一个县官的责任,你母亲方才我们让她走, 她决定留下陪你父亲,你是亲耳听见的。我怎么救?” 那个孩子跪在地上痛哭道:“我父亲清廉爱民,从无私心。他不该遭此大难。” 我突然感觉,常远可能救了个麻烦, 大难这个事情该谁不该谁呢?遇上了就是遇上了, 他有常远愿意带人去救已经是万千之幸了。 常远摸了摸他的头慈爱地道:“我与你父亲不过点头之交,遇到这件事情却是拼了命去救他。如你一样,我也觉得他不该死。不过,他选择留下与城池共存亡,也没什么不对。所以我尊重他的选择。如今你已经被救了出来,你也是个大人了, 弟妹的生活该你负担的,你负担起来。好好过日子, 如果你父亲平安了自然会来找你。” 那少年惊讶地抬头看向常远,常远对着寄松说道:“寄松, 带李家少爷和姑娘去铺子里吃早饭。” “吃完早餐呢?” “让他们自谋生路吧!”常远说道。 果然如我们所料,扬州知府没有及时地派人去镜湖制止这场□□,根据打探来的消息,当第一家的门被砸开,那么打砸抢就成了传染病,一家一家地开始蔓延,不管有钱人家,还是说是普通的百姓,沿着镜湖府衙的整条街火光冲天,两天之后成了断壁残垣。 当口号喊起:“有衣同穿,有饭共食”的时候,事情已经处于无法控制,我们这个地方逃荒来的人太多,本来黄河决口,离乡背井,卖儿卖女已经让这些人处于崩溃边缘,这个时候有人出来号召,并且在打了财主之后,分了一口粮食,参与聚集的人就越来越多,他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只要上面有人说这么干,就干,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要杀人放火,跟着杀人跟着放火就好。 老李大人被杀死,人头被挂在县城门口,被定义为不顾百姓死活的朝廷的走狗,他怒睁着双目,看着被设了关卡的镜湖城门。 哪里有饭吃?海陵。当然扬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那里是州府,两淮盐业的重地,自有重兵把守。刨去扬州,这周边的县里,就海陵县,到现在都没有断粮,所以海陵成了第一攻击的目标。为首的人要带着兄弟们有饭吃,有衣穿。 常远下令海陵县里所有的壮丁翻班,巡查与镜湖联通的区域,一有风吹草动,就来报告。所有的妇孺都进入城里避难。 我站在城门口,看着背着铺盖的一家一家进入城里,幸亏这个时候是春天,已经不是很寒冷,所以那些庙宇大殿,商铺廊檐之下,用竹席遮阳,搭了地方,让他们安置。 所有的人都在讨论镜湖□□的恐怖,有些年岁的老人则是见怪不怪说起了之前xx年间的往事,那一场□□开启了前朝的覆灭,这后面的话已经不能再说了。 一个村一个地方都安置下来。两三户合用一个行军灶,可以生火,烧饭。路上安排了阿牛的人,每一个安置点都有人看着,免得人多,到时候有小偷小摸。要是城里有亲戚的,有人投奔了亲戚。 “奶奶!这里!”春桃叫我,我站起来寻找,春桃的手挥舞着,我一边嘴里说道:“让!让!大家让让!”一边走到了她身边。她身边有个娘子,肚子很大,在那里闷哼着呼痛。 “奶奶,救救我家儿媳,她快生了!”一个老太太扒拉住我的裤腿。我看旁边围着五六个小姑娘围住了。 这可难倒我了,我呐呐地说:“我不会接生啊!” “奶奶,给她找个地方吧?叫一个稳婆。” 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道:“对,对!春桃,抬着她去咱家后院。杏花,你去吼一声,有会接生的稳婆没有?” 我带着人,从我家后院门进去,本来那里有一排佣人房,修缮之后空着原本想要做校舍,所以直接与我们那园子用围墙隔开,只有一道小门可以通过,如果小门一关完全是隔断的一个园子。 房子里地上都是青砖十分干净,如今让人打了地铺。那稳婆跟了过来,开始为那农妇接生,那农妇闷哼了几声之后,我听见一声:“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子!”此刻我不禁有些羡慕这个世道,人和人真的不一样,想当初我生蕴小子,那是撕心裂肺,差点把魂都给疼没了,人家呢?就皱个眉头,扑通就把孩子给生出来了。 我不免把话说出来,我家阿娘噗呲一声道:“你再生一个试试,保管也轻松畅快!一回生二回熟。” “真的?”我狐疑地看着阿娘,总觉得她是在给我挖坑。但是内心却是跃跃欲试,毕竟我家蕴儿都会打酱油了。 “奶奶!您快去看看,城西那里村民和住户打起来了,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