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还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她开始紧张,甚至有些发抖,急匆匆走到妆奁前,摆正了铜镜转过身—— 背后是一抹的干干净净的白。 清瘦的肩胛下是两块精致的蝴蝶骨。 那一瞬,宛遥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意外和喜悦直涌而上险些冲昏头脑,她蹦跶哒地就想开窗开门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光脚跑了几步才意识到没穿衣服,又赶紧绕回去把自己套好。 没事了,她没事了! 欢欢喜喜地跑到正厅,刚好一家人在吃午饭,宛夫人瞧见她差点喜极而泣,放下筷子上前来抱着人上下不停的看。 “真的好了?” 宛遥笑着点头:“我真的好了。”也不晓得她娘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她只是在治热症。 “那就好,那就好。”宛夫人搂着她将脸贴上去,语气里竟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如今满城都在闹瘟疫,你再这么关下去,真要把娘担心死啊。” 担惊受怕了三天三夜,连着两日的噩梦里都是青紫色的黑斑,有的时候一觉醒来都不知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宛遥心头如大石落地,靠在她娘怀中结结实实地撒了一回娇。 “行了行了。”宛延是看着她俩腻歪够了才开口的,亲自拉出靠椅来,“正赶上午饭,虚惊一场就别往心里去了,吃饭吧。” 婢女已添了一副碗筷,她坐在桌前,捧起碗没吃两口,胸腔中却还是沉甸甸的。 开始担心项桓,也不知道他那边的危机有没有解除。 “爹。”宛遥心事重重地望向他,“项桓怎么样了?你这些日子可有见到他,他没染上病吧?” 这大概是个自带火药的名字,宛延听罢鼻中就气哼哼地一声喷,“他?” “他能怎么样?” “这会儿拎着枪满城戒严呢!昨天还在钟楼下和人打了一架,你还担心他?要我说,整个长安的人都死光了他小子还会活蹦乱跳的佳!” “……” 什么? 昨天?! 亏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这三日不能出去的,自己成天在家缩成鹌鹑,他倒好,居然那么早就开始在外面祸害人了! 难得宛遥如此好脾气,也快给气成了一只刺猬。 筷子狠狠的朝碗里一戳,白花花的米饭里赫然腾出个大洞。 * 山梁镇事发后的第十日,报晓的晨钟一如既往的绵长深远,一波随着一波,涟漪般扩散。 而伴随着钟鼓声的,是四面八方沉重的响动,金属与木质物的撞击交锋。 东西南北十二扇大门同时落锁下栓,长安正式封城。 “再烧点,再烧点……角落里也别忘了。” 不知是谁起的头,街坊四邻接连在家中院中焚艾,隔着墙都能闻到一股烟味,满世界云雾缭绕。 “哎,早知道前天我婶儿回乡下,就该跟她一块儿走的。”旁边一户富贵人家的夫人正在吩咐仆婢熏艾,“南边折腾多久了,都没个下文,等官府想出法子也不晓得要耗到几时。再这么下去,连艾草的市价都要涨了。” 男主人低声劝道:“你别这么想,回去了也不见得就能避难,万一那药方制出来了,咱们又远在千里之外,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眼下也只能这么想了……”权当做安慰。 这场疫病击溃帝都的速度比宛遥想象中还要快,白天街巷中总能听到卫兵抓人的声音,一入夜又是静得可怕的巡防脚步,四处人人自危。 等她再次走出府时,外面早已是令人胆寒的荒凉。 街头巷尾的店铺还在经营,小摊也照旧摆着,只是大家脸上都蒙着一张布巾,试图通过这样苍白的方式来阻隔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