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只是猜测,那几份记载着从前她和陆柬之往来的琴谱手稿惹出了事。 这一刻,她是确定无疑了。 因为手稿,也因为回来后,因陆焕之那日当街挑衅惹出的事,加上自己的粗心和疏忽,叫李穆误会了。 他真的恼她了。 但叫她意外的是,他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 这一点,她真的始料未及。 她在外头等了片刻,没听到他发出任何的响动,便进去,见他靠坐在浴桶里,面带倦容,双目闭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她知道他没有睡着。鼓足勇气来到他身后,挽起衣袖,捞出那条漂在水里的巾子,替他慢慢地擦着后背,低声问:“郎君,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他没有应声,也没有动。 洛神继续替他擦着身体。 “那几份琴谱,都是很早以前的,你自己也瞧的见,纸都发黄了。” “郎君你也知道的,我和陆大兄从小相识,他也通琴,我作了曲,有时便会寄他,请他评点一番。那时我还不认识郎君。” “至于手稿如今都还在我屋里存着,并非是我对过往念念不忘,只是我向来有收藏的习惯,手稿存在那里,时日一久,我自己也忘了,便一直没有收起……” “晚上我全都收了,干干净净!不信的话,你自己再去看……” 他依旧没有反应。 心底再次涌出一丝惶惑。 她霎了霎发酸的眼眶,继续说:“郎君,有时我在你面前说陆大兄好,并不是嫌你不好的意思。怪我太粗心了。郎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对阿弥又这么好,阿弥心里,只有郎君你一人……” 她丢开了巾子,也不管他身上的水会弄湿自己,一双玉臂从后探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和脖颈,手心贴于他的胸膛之上,面庞也压了过来,唇轻轻地吻他耳垂,和他耳鬓厮磨着,柔声地祈求着:“郎君,阿弥只爱你一人。倘若阿弥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你告诉我就是了。我会改。你不要误会阿弥,更不要生阿弥的气,好不好?” 他何尝听不出来,身后,她那声声软语里,分明已经带着强忍着的隐隐哭腔。 他感到那柔软温暖的身子,贴压在了自己被大雨浇得连骨都冰冷的肩颈皮肤之上,耳被她的唇瓣轻轻刷过。 一阵战栗的鸡皮疙瘩,从和她相贴的颈肩皮肤上冒了出来。 他感到寒毛竖立,往下迅速蔓延,遍布到了他被浸在水下的四肢百骸。 那只小手又抚慰般,轻轻地抚过他的胸膛。 他覆着的眼睫颤抖了一下,抬起手,按住了在自己胸前游走的手。 “郎君,求你了……” 她一顿。 耳畔再次传来她的软语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