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收拾下便可。” 她提起裙裾,跨了进去。 阿菊便也指挥随从,将随身的箱笼等物搬入。 这地方再怎么收拾,一时也是好不了的。 蒋弢心知自己留下也是无用,此刻只想快些将李穆叫回,好把事情还给他,向阿菊指点了一番厨屋等处的方向,便急忙去了。 高桓哪里待的住脚,叫人随意寻间空屋,把自己的东西一放,立刻也跟着走了。 蒋弢一去,阿菊又环顾了一圈屋子,叹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立刻指挥跟来的人各去做事。 烧水做饭、扫地、拔草、拭尘,开窗透气,在屋里四角,点起驱虫去味的艾香。 又和琼树一道,将那床上原本铺着的铺盖卷了收起,改铺自己带来的寝具被衾。 一番忙忙碌碌,天黑下来时,终于凑合将屋子收拾得算能住人了。 那边厨屋里也做好饭食,烧了热水。 先前蒋弢离去时,叫人送来了米蔬果面。在此自也是他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伙食了。 在阿菊看来,却是粗陋至极,但也知只此地条件有限,未敢抱怨什么。好在从建康出来时,带的山珍干货还有些剩。便叫同行的厨娘取了,一道用着做了顿饭,亲自送来。 白天赶路辛苦,洛神此刻早饥肠辘辘,随意吃了饭,又擦了把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人感觉清爽了些,叫众人去歇息,自己便开始等着李穆回来。 夜渐渐地深了。 耳畔仿佛传来隔壁仆妇因白日乏累此刻入眠发出的阵阵鼾声。 洛神也很倦了,但躺在身下这张陌生的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终于披衣而起,开门,来到了院中。 今夜望月,月华如水,但城中远处却黑魆魆一片,不见半分灯火。 周围更是安静得犹如鬼域。 幸而石亭枯竹的不知何处角落里,偶还传来几声轻快的蛐蛐鸣叫,才叫人又生出一种鲜活的真实之感。 夜愈发得深,也愈发得静,连那蛐蛐声,也渐渐地悄停了下去,耳畔只剩夜风掠过竹丛之时发出的簌簌之声。 洛神靠坐在亭中那道残破的石栏之侧,抱膝,仰头望着当空的明月。 月渐中天,她出神,身影和亭影融成一片,这时,傍晚那扇她走过的垂花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 洛神转过脸,看见月下出现了一道人影。 李穆回了。 他入了庭中,片刻也无停顿,径直朝着前头亮着灯火的那扇门,几乎是奔了过去,几步并做一步地跨上台阶,抬手,就要推门而入,那手却又停顿住了。 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蓦然回首,两道目光,准确无误地扫向洛神所在的方向。 第一眼,便捕捉到了她的身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