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殄天物,牛嚼牡丹呢。” 薛恒见她确实面露忧愁,不忍道: “你烦闷什么?跟皇上闹别扭了?” 顾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谁跟他闹别扭,小孩子吗?” “我和他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你们也都最清楚不过,当年被拴在一条绳子上都是形势所迫,说好了三年之后换人,如今三年到了,你猜怎么着?” 顾宁当年像个童养媳似的嫁给萧廷的事情,薛恒他们这些那时候就伺候在萧廷身边的人最清楚不过,所以在这件事上,顾宁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换人了?”薛恒挑眉猜中答案,旋即笑了:“不换不也挺好,你这皇后娘娘当的挺潇洒,皇上惯着你,宠着你,你简直能横着走啊。” “好什么好!我什么身份你心里没数啊?我当这皇后,每天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你们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是拿命保护主子的,你们如今一个个封官加爵,最多几天上个朝,其他时候想干嘛干嘛,我呢?我得日夜在宫里待着,连个休息的日子都没有,从前还以为这日子是有头儿的,可现在这个头儿给他们掐了,我还不知道要伺候到猴年马月呢。” 顾宁跟薛恒倒起苦水来一点都不含糊,什么都敢说,听得薛恒直想发笑。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这当皇后的心路历程,还挺艰辛的。” 薛恒举杯,两人碰了碰,顾宁又灌下一口酒,趁着酒兴,继续跟薛恒排遣憋在心中的种种忧愁:“何止艰辛,简直一把辛酸泪。我这个皇后当的提心吊胆,被他们架在火上煎熬,反正早晚都是一刀,他们偏偏不给我个痛快。”顾宁叹息:“还有就是让我最心烦的,我今年都二十六了。宫里的宫女伺候到二十五岁都能放出宫去,我要再跟他们蹉跎下去,三四十岁,到时候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薛恒原本听得好好的,听到顾宁说最后一条的时候,脸色微微僵了僵,目光忍不住往她身后看了看,微微拧眉,干咳一声,似乎想提醒顾宁什么,可顾宁正说到兴头上,根本没有注意薛恒的表情,继续捧着酒杯感慨:“我兴许就是这命格,命里不带桃花。小时候跟着我师父长在陆家演武场上,陆家哥哥们一个个战死沙场,我十八岁就被师父安排去保护萧廷,一直到现在,想想我都没为自己活过一天,眼看着好日子要到了,生生给人掐断。他们斗法都斗法,不能先把我给放了吗?我这个年纪出宫去,说不定还能找个好人家,再晚个几年,我给人去做填房人家都不要!” 薛恒的脸色越变越奇怪,终于在顾宁说到自己要去给人做填房的时候,彻底绷不住了,压低了嗓子提醒:“你喝多了,别说了。” 顾宁一愣,不知道他怎的突然变脸,刚要开口问,就听身后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这身份,还想去给人做填房?” 顾宁身子僵了一大半,看着对面薛恒以手掩面,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顾宁刚喝酒喝兴奋起来,瞬间就跟被人当头淋下一盆冷水,冻得彻心彻肺。 回头一看,穿着一身玄色直缀的萧廷不知何时竟负手立于她背后,居高临下,表情阴冷的盯着她,刚才那句话,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顾宁咽了下口水,手足无措从位置上站起来,尽管她和萧廷只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可这也不是她当着假相公的面儿,跟人讨论要去做别的男人填房的理由。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顾宁的声音已经心虚的不成调子了。 萧廷从顾宁身后走出,薛恒赶忙起身拱手行礼,亲自给萧廷搬出一张石凳,请他入座,萧廷坐下后,顾宁和薛恒就不能坐了,两人一左一右的站着,局促不已。 萧廷用顾宁的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放置在鼻尖轻嗅,却是不喝:“就在你说要出宫做人填房的时候。” “……” 顾宁尴尬一笑:“我,我那是开玩笑的。酒喝多了,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