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秒,傅燃几乎以为,他会得到一个吻。 但实际上,岑年只是贴着他的侧脸,在他耳边用气声说 “但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自己说谎就算了,还一边说谎、一边为自己找借口——本来就错了,还妄图用谎话来掩盖自己的错误。” “说谎又不能说一辈子。前辈,你说是不是?” 说完这几句,岑年没后退,他就着这个呼吸缠绕的姿势,仔细打量着傅燃的表情。 月色一点点铺开,夜风拂过。 岑年的眼神几乎不带什么感情,只带着点小兽一般的、天真到近乎残忍的探究意味。他像是挥舞着锋利的小爪子,跃跃欲试,要把摆在面前的、跳动着的心脏生生剖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 然而,傅燃的眼神丝毫未变。 他从方才的状态里抽离了些,敛了视线,与岑年隔着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对视。 困惑,不解,茫然。 傅燃的眼神里不带一丝谎言被拆穿的慌乱、心虚,也不带一丝痛苦。他像是很奇怪岑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怔怔地看了岑年半晌,才笑了笑,温和地说 “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岑年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人的微表情可以精准控制到这个地步吗? “我只是在想,”岑年慢吞吞道,“前辈是不是个骗子?” 他这话说的很直白。 然而,傅燃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无奈道“岑年,别捉弄我了。” 岑年“?” “说到欺骗,”傅燃拿出手机,“今天骗了我的,不是你吗?” 傅燃的微信上,还挂着早上九点两人的对话。傅燃问岑年去哪儿了,而岑年的回答是—— “生病了,在酒店躺着,谢谢关心。” 岑年“…………” 他摸了摸鼻子,笑了两声,说“我躺的有些无聊,出来透口气。” “透气透到海上来了?”傅燃定定地注视着他,笑了笑。 岑年的底气少了几分,眼神晃了晃。 傅燃脸上的笑意淡了,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 他看着岑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语气竟有几分咄咄逼人 “你知道那群人是干什么的吗?那天在乐器室,你还没听出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在公海上,警察都不能立刻过来。 “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怎么——” 说到此处,傅燃顿了顿,后半句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岑年心里也有几分悔意,但又不服输。他别开视线,悻悻道 “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哪天死在了哪儿,遗产都不知留给谁,说不定还是捐……” ——“岑年!” 傅燃说这两个字,声音带着点抖,像是气极了,强压着怒气似的。 这回换岑年做了个投降的手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