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清楚原因,却说不出口。 “还有……” 李延转向傅燃,这回他的表情严肃了些:“傅燃,你自己也发现了吧?” 傅燃的视线停留在摄像机上,他沉默片刻,说:“是的,抱歉,我没把握好。” 李延点了点头。 岑年眉头一动,有点不解了:“前辈不是演的挺好的吗?” 他的确没说错,傅燃演的很好,很有感染力,最后那一点爆发也很扣人心弦。 傅燃笑了笑,摇头: “不,那不是顾悉。” “对,”李延拿起剧本,说,“在电影的前期,两个人的感情比起恋人,更像是——” 李延眯了眯眼睛,说:“猎人与猎物。” 猎人不会对猎物动心,也不会因为猎物的绯闻女友而吃醋。一个猎人可以有很多的猎物,他有时甚至是冷血的,因为他高高在上,他掌控着全局。 顾悉对关寄年的吻,与其说是出于喜爱、出于嫉妒和独占欲,倒不如说是来自一种‘好玩儿’的心态。 顾悉看着窘迫的关寄年,觉得他很可爱,于是吻了他。与在路边看见一只可爱的小动物,想要摸摸头、挠挠肚皮,本质上是没有分别的。 “简单的来说,傅燃应该把你的姿态摆高——此时的你根本不喜欢关寄年。而岑年,你去试着想象一下,放低姿态去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岑年蹙了蹙眉。 “这样,”李延看了看表,“给你们十分钟自己讨论一下。” . 岑年和傅燃走到一边的树荫底下。 “你刚刚,”傅燃斟酌了一下,选择了一种更加温和的措辞,“没能完全入戏吧?” 岑年垂下眼睑。 “……是的。”他看着树叶下的光斑,轻声说。 他是在‘扮演’一个暗恋而不自知的关寄年,却不是去‘成为’那样一个关寄年。但与其说是能力不足,不如说,他在克制着自己入戏。 ——关寄年的情绪太卑微了。 前期的关寄年,在顾悉面前完全没有主动权,被拿捏在掌心里,他的情感起伏完全被顾悉牢牢掌握着。这么卑微的喜欢,让岑年下意识地抗拒。 “我不喜欢,”岑年低声说,“把自己放低到那种程度的感情。” 即使在岑家寄人篱下那么久,岑年却始终不曾自轻自贱。 岑年把黑框眼镜拿下来,放在手上。他想了想,说: “我一直都不喜欢低头,也不喜欢……跪着去祈求谁的爱。” 傅燃一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而岑年刚好站在那一片阴影里。此刻的岑年,认真极了,他远比刚刚要认真许多。 傅燃注视着岑年,深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那,如果……” 傅燃说了这三个字,顿了顿,不再往下说。 岑年仰头,看着他笑了笑:“前辈,我知道,人们热血上头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懒到不愿下楼的人,会精心打扮三个小时去参加约会;脾气暴躁的人,会细声细语地安抚胆小的恋人;而一直高傲着、不愿低头的人,也会垂下头,放低姿态,去等待某个人的喜欢。 “但是……” 岑年眯了眯眼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