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记忆,"你真的很尽责,没有因为黄泉国耽误手头案子的脚步。" 经天明暂时将卷宗捲起,揉着发酸的眼皮,"如果两族能各自安好,实无必要兴起战火,很多案情不会因任何是耽误,本尊希望至少在任期间,能重振当年顥苍君时的公平正义,给公羊牢一个合适的判决,给已逝的谢家谢慈合理的交代。" 不系舟拨开桌案的青瓷山锋笔镇笑道:"是啊,你做的和顥苍君一样优秀,下定决心不难,最害怕这条路上孤独,遭受千夫所指的唾弃,逐渐对信念產生质疑,逐渐放弃自我与坚持,缓慢的不被认同之路,比直白死亡更可怕。" 经天明道:"本尊早已无谓任何批判和指摘,依法行事,金科玉律,是在不断的修正中精进,法不是保护罪者,是保障人权,公羊牢罪大恶极,一样受到法的保障,现在本尊不被世人认同,这份心念将持续传承,终有一天,贯彻始终。" 本是慷慨激昂的话语,在夜色朦胧,蓝晕微染透亮,那一身无谓世俗的男子,宛若史官缄默严肃,眉目刻划决然,他的心念太隐晦,朦胧的无法被世俗揭开,也不愿任何世道妥协世俗认同,固执孤独而行,年轻的大宰官步天歌满心大义,毕生对抗幽冥王,纠缠宿敌到几乎废尽功体,而遵守执法正义的经天明,别于前任大宰官作风,看着他被月色描绘的隐忍容顏,不系舟相信,不管是哪一任大宰官,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捍卫信念。 五蠹天地之法,执行不殆,经天明在这条道路,将以不被世人认可为前提,一生艰难踽踽独行。 不系舟突然觉得,对于公羊牢的愤恨已减少,大概是失去何论才的痛楚太大、救不回小弟官薄飞自责太深、重新面对儒门血案得恐慌、再度面临成为山掌的犹豫等等过多情绪选择,让这段导致伤残的仇恨,还有体验到经天明不被动摇的心神所感动。 如果一个人开始想怎么原谅兇手,就已经懂放下仇恨了。 "你如此擅闯,要本尊如何自处?" 这句话听来,像是说:"对于受害者的你,保障罪者人权的本尊,像是你的敌人。" 不系舟笑着晃动布偶:"我已经很习惯这个狗布偶,他叫黑轮,对于爱人群爱热闹的我来说,这像是随身带一个朋友有特色多了。" 经天明打量狗布偶道:"奇兵三英还不够有特色吗?" 不系舟嘿嘿笑道:"我就想更突出一点嘛,所以用笔当武器,多一个布偶手,完全是不会重复的设定。" 工作狂经天明嗯一声道:"东海蓑衣客有消息传来?" 切一声,不系舟掏出信递过去,"真难聊,三句不离工作,喏我看完了,不太妙。" 乐天晚上睡在距离飞舟船泊处十里的渔村,屋内很狭小,侧身就能看到墙壁掛着鱼竿、鱼篓等等器具,上面没有灰尘,主人很常使用,他不确定这是沉红的还是她借朋友的屋子,乐天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和沉红说到话,他虽然粗线条没神经,遇上人命关天的大事,乐天已经学会就算在想念,该等待时就别叨扰,何况尽吾恩内伤之重,沉红日夜研究药剂,压力之大,乐天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北冥酆,别让他跑出村子。 寂静的夜里,他总是祈祷尽吾恩能没事,在反覆的担忧思念中睡去。 清晨,老李扯着大嗓门,站在篱笆外老远铜锣喊着:"乐天,去找你阿风哥,沉医生要找你们。" 乐天从床上惊醒,很快梳洗打理好自己,拉开门板,晨曦薄雾与凉风扑面,他跑到仓库、牛棚、马厩、菜园、礁岩洞,那些北冥酆会溜达的地方都没找到人,转念想莫非是尽吾恩伤势加剧,立刻直奔飞舟,湖面如罩一捲丝绸波动,迷濛灰白,人影绰绰。 乐天站在木栈上,另一头,雾气迷茫之中,有一高峻男子手持"大宰刑律",身后捲发青年,还有手套着狗布偶灰袍写满草书的儒士。 "你们怎么来了?" 经天明拂袖,语气刚硬道:"来欠东海簑衣客人情来着。"m.hZGjjX.com